着她今日也到过那个亭子,皇后才循例把她找过来问询一下。
明康帝敲了敲案桌,听着温含章在皇后的问话下把自己如何从慈安宫中出来,又如何在亭子里遇见钟贵妃与卫绍的经过描述了一遍。因着有旬氏为伴,温含章并不怕皇帝不相信她的证词。
她面容沉静,说起话来有条不紊,听得皇后不禁点了点头,正想再多问些什么,钟贵妃就接话道:“就是钟夫人说的这般,钟夫人走后,臣妾因想着昭郡王还要赴宴,便不敢留他说话。之后因着水边阴冷,臣妾也回了喜善宫。臣妾真不知道昭郡王为何会在亭子里与张贵人会面。”
钟贵妃说完后便叹息了一声,看着昭郡王时面上露出一些慈爱,隐隐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复杂神色。明康帝略看了她一眼,不置一词,从方才到现在,这间屋子里只有江皇后一人在问话,现下也是如此。
江皇后对着卫绍道:“昭郡王,钟贵妃与钟夫人的话,你都听见了?”
卫绍脊背挺直,一双眸子黝黑而平静,淡淡道:“儿臣方才已经说过了。儿臣在亭中掉了一块父皇所赐的夜光玉璧,发现之后便回去寻找。当时夜色昏暗,玉佩不巧掉在栏杆外头,儿臣俯身拾捡时突然被人用力推了一把,儿臣落水后,便听见另有一声落水声传来。待到宫卫们把儿臣与那人一块救起时,儿臣才知道那是张贵人,张贵人没等到太医过来便没气了。”
他被人阴了是肯定的。他最近风头太过,宫里宫外有许多人看他不顺眼。卫绍心中思索着整件事的疑点,越发觉得这件事中若有主谋,必定是钟贵妃。那条小道是他近来出入宫中惯走的,为的便是能抄些近路。钟贵妃从没有亭中出现过,但却选在今日与他撞见。
卫绍能想到的,皇上也能想得到。@
钟贵妃对着皇上的质疑,分辨道:“若是臣妾所为,臣妾为何要自己亲身上阵,这不是故意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吗?”她顿了顿,又道:“臣妾在宫中许多年,说句托大的,臣妾若是想要陷害昭郡王,怎么样也用不着把自己赔上去。况且臣妾还有皇儿要照看,要是臣妾真做了此事,又置皇儿于何地。”
钟贵妃声声喊冤,说得异常悲戚。江皇后突然道:“钟贵妃说的也有些道理。”主要是钟贵妃与昭郡王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三皇子又一直圈禁在府,犯不着为着旁人做马前卒。江皇后这是正常的思维,但她没想到的是,钟贵妃确实对卫绍有过敌意。
温含章站在一旁,背后突然有些针刺一般的触感,那是钟贵妃在她身上淡淡拂过的眼神,她抹着眼泪对皇上继续道:“再者说,昭郡王身旁伺候的人有那么许多,臣妾怎么能确保回头寻找玉佩的人必是昭郡王?”
钟贵妃提出了许多她自己办不到的细节。譬如张贵人,张贵人是如今在御前最得宠的妃嫔,钟贵妃却已经日薄西山,她如何能够命令一个贵人为了她牺牲性命。到了后来,若不是温含章心中确定钟贵妃曾经试探过她,她都要相信钟贵妃确实是朵纯洁的白莲花了。
卫绍突然道:“以贵妃娘娘之见,这件事的真相会是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淡淡的嘲讽之意,钟贵妃叹了一声,道:“此事真相如何,臣妾是不敢随便胡说的。”
她看着卫绍慈爱道:“皇上圣明,张妹妹那么年轻就香消玉殒,昭郡王也是齿少气锐之年,少不更事,若是此事有贼人作祟,皇上必会还昭郡王一个公道。”
钟贵妃此言,实在诛心。她一再提醒皇上张贵人与昭郡王年龄相当,不是一直往皇帝心中扎刺吗。
江皇后也听出了钟贵妃言语中的不怀好意,她的嘴角略动了动,面色依旧严肃,对皇上道:“臣妾也不愿意相信昭郡王与张贵人约好了在亭中相见,但此事实在过于蹊跷。不如交由宗人府与大理寺一起审理,也好还昭郡王的清白。”
明康帝还没出声,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珠落玉盘的帘子响动,接着就是温贵太妃急切的脚步声,温贵太妃居然闯了进来。直到看见温含章完好无恙站在一旁,她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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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康帝面色阴云密布,他看了站在一旁的温含章一眼,知道温贵太妃肯定是为着这颗眼珠子过来的。
温贵太妃一见着温含章没事,面色便缓和下来,待听完整件事的完整经过,她摇了摇头道:“皇后说的,本宫有些不同的意见。这件事总归是皇家的家丑,若是能自个查清真相,还是不要到外头惹得众臣非议。况且本宫记得,内宫的皇子入宫时都需有宫人相陪。昭郡王出入宫闱是何人相伴,一查宫门记录便知。皇后何不如从这点入手?”
温贵太妃此话一出,明康帝便点了点头。
温贵太妃想起那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心中也有些叹息,她继续道:“听昭郡王所言,张贵人的死因十分可疑。本宫觉着,还是让太医院尸检后再论此事好些。”
温贵太妃的话,明康帝素来听得进去,他环视了屋里的人一圈,整间屋子里,只有温贵太妃说的在点上。明康帝自然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谋算卫绍,江皇后与钟贵妃心中各有打算,但他们却猜错了他的心意,不过一个小妃子罢了,若是要他赔上一个儿子,他是绝不愿意的,更何况此事有着诸多疑点。
他对着众人淡淡道:“这件事没查清楚之前,谁都不准泄露出去。若是让朕知道有人多嘴多舌,那他的舌头也不用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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