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彤急忙改口:“哦,小范总。”
莫周利摸摸鼻子,回想了一下:“六月份吧,怎么了?”
安彤又问:“那范总呢?”
莫周利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来的时候,范总已经不在集团了,我没见过他。”
真能问出来点东西,看来这招行得通。
栾曼希望安彤是从范烁静身上发现那些秘密,要安彤和范烁静正面对接,没有第三个人的转述。
安彤觉得,栾曼有病。
且不说范烁静闭口不谈那些事情,昨天半夜情绪失控的状态下,才言辞闪烁地讲了那么几句。问范烁静是问不出来的。
再者说,栾曼跟范烁静都那么熟了,关系好到了解对方的隐秘,从她口中转述会有很大的偏差吗?
明明直说就行,偏偏要拖着,眼睁睁看着范烁静陷在泥潭中挣扎。
实在搞不懂栾曼绕这么大的圈子是为什么。
搞艺术的人,都这么神神叨叨的?
栾曼不说,范烁静不让问。安彤没办法,只能自己打听。
还得祈祷从别处挖到的信息不会太离谱。
安彤请莫周利喝咖啡。
锐德有茶水间,供应速溶的饮品,是员工交头接耳讨论八卦的地方。
莫周利也是喝速溶度日,听到安彤说要煮咖啡,没犹豫就跟进了范烁静的办公室。
安彤煮咖啡。
莫周利跟安彤闲聊开玩笑:“听说小范总有罐咖啡豆,慧慧喝过一次就不想再喝其他咖啡了。”
安彤指指旁边的罐子:“是这个吗?我把办公室找遍了,就这一罐。”
“应该就是。”
安彤笑:“趁着她不在,给她喝光!”
咖啡确实很香,安彤跟莫周利一人一杯,一口下去都不想开口说话。
还是莫周利先感慨:“完蛋了,我也要喝不下外边的速溶了。”
安彤:“想喝的时候过来,我煮给你。”
“不好吧?”
安彤浑不在意:“范总又不喝咖啡,她只喝茶。放着多浪费。”
莫周利:“我发现你是不是分不清范总和小范总。”
安彤想了想:“有点。我以为锐德就一个老总,就是范烁静。”
莫周利:“锐德的老总多了去了,这么多年,小范总是其中一个罢了。”
“那你们说的‘范总’,是她爸爸?”
“不是,是她哥哥。”
范越。
范家长子,范烁静的哥哥。在范烁静之前,是范越在管理锐德,百年范家第一次做出转型,就是在范越手里开始的。
当时业内对范越的评价非常高,清一色都是夸。他们认为范越是均衡顶尖型的经营者,各方面能力很平均,都一样突出,没有弱点。
范越一鸣惊人,开了个好头,后来节节高升,下的决策无一例外都是赚得满盆金钵,迅猛地占据市场份额。
人人都说范家起头了,有范越在,范家前景不愁。
然而范越只活跃了两年。
锐德的重点项目推行到一半,范越突然消失了,换了范烁静上台。
当时范烁静太年轻,没有经验,也不懂经营。范越留下来的项目无一例外腰斩,损失巨大,范家因此遭逢了一段近乎毁灭的动荡。
那时候还有人怀念范越,盼着范越从天而降回来主持大局。
再后来范烁静站稳了脚,打出成绩,成为范家和锐德的代表。
人们提到范家或者锐德,自动跟范烁静划上等号,说有范烁静在,范家会更红火。
范越这个天之骄子就被人遗忘了,再没人提起这个人。
锐德的职员都叫范烁静是“小范总”,很少会问起“范总”这个人。偶尔有新人好奇,去网上搜范越的信息,除了感慨一句“这人长得真好看”,也就没其他的。
安彤也去搜了,信息链接贴出来一张正面照,和煦阳光的年轻人冲着镜头微笑,目光温柔。
跟范烁静说的一样,是个很好的人。
但跟安彤在幽暗小房间里看到的暴力者不一样,完全不是一个人。
莫周利讲了一些,网上看到一些,安彤把所有的信息汇总到一起,没找到范越失踪的原因。
有猜测。
比如莫周利说:“据说是出国了,打理范家在国外的生意。”
并没有。
人还在本市,关在一栋空别墅的一间卧室内,不见人,半夜嘶吼嚎叫,活得像只野兽。
跟现代社会人类已经脱节了。
诸如其他“小范总谋权夺位”的讨论也不少,有人坚定地认为范烁静为了上位,做掉了她的哥哥。
不可能。
安彤能感受到,范烁静并不喜欢她的职业。她始终不开心,那些工作都是按着头去做的,硬着头皮,一点一点艰难地进行。
因为她是范家的子女,她不顶上就没有人了。
至此,安彤突然明白栾曼说的“责任心”。
莫周利喝完一杯咖啡,奇怪地问:“你对范总很感兴趣?”
安彤抿嘴敛眸,有些难以启齿的羞涩感,点头承认了:“跟小范总有关的人嘛,我总得打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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