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王叔笑道:“可不。就这一本,那也都是我千辛万苦抢出来的,好多人一大早就去了书铺排队,就为了买表小姐的谐趣画呢。”
“是吗?”米氏欢喜极了,拄起拐杖就往外走:“那我可得去好好看看热闹,大妹,你去不去?”
杜氏眼巴巴盯着杜老爷手里的书,就是拿不到,只好跟她娘告状:“阿娘,你看阿爹他——”
米氏板了脸,骂道:“死老头子你还要不要脸?这是外孙女写的书,你谁也不给看,还准备霸占到什么时候去?”
杜老爷护着书,“哎哎”连声,赶紧翻到了书的最后一张,埋怨道:“老婆子你凶什么凶?我这不马上翻完了吗?”把书给了迫不及待的女儿,道:“大妹直接翻到最后五页,那是月丫儿自己的故事,这丫头啊,还不是一般的鬼机灵。”
“是吗?”米氏凑过去跟女儿一道看,只还是看不清,只好催促杜老爷:“你怎么知道这是月丫儿自己的故事?不是说这上面几乎没什么字,是给不识字的人看的吗?”
杜老爷笑着伸指点点书上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你看这上面的小姑娘,是不是就跟咱们月丫儿一样?”
米氏凝神看去,上面画的小姑娘果真跟自己的外孙女有些像,因为看书费眼睛,她索性催促丈夫:“月丫儿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还给画下来了?”
杜老爷道:“那事月丫儿也在信里提过一句。”便将江月儿在达州城遇到奸商,被人抢了生意,她画画报复回来,叫达州知州老爷知道,还宣传给全城,让奸商成了丧家之犬的故事又说了一遍给米氏听,再加上书里的结局。
这件事,江月儿在去信时也没瞒着,只是她写信时,周全安在街上被人追着笑的事还没发生,杜家人也不知道后续的发展。如今在《谐趣画》上看到奸商的报应,当然各自称快。
米氏双手合十,微笑道:“还是咱们月丫儿吉人自有天相,总算叫那奸商没得着好。”
“是啊。月丫儿这样机灵,也算叫我们放了些心。”杜老爷叹一句,对闺女道:“现在月丫儿身边还有女婿在,肯定出不了什么事的,你就别再瞎操心的。”
杜氏摩挲着画册上女儿那张胖乎乎的小脸蛋,擦了擦眼睛:“哪能不担心呢?月丫儿出生以来,就没离了我这么长时间。”见父母面上随着自己的话都露出了担忧之色,忙道:“不过,知道她一切都好,我也不用那么提心吊胆的,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米氏便问:“女婿不是在信上说过吗?恐怕他们短时间内回不来,要回来的话,最快也要年底了。”
杜氏神色悒悒:“是啊,但望一切顺利。”
江栋后来在安远县养伤期间又寄了一封信到松江,分别给岳父母和妻子,给岳父母的信里除了报平安,再就是简述了这段时间的经历。给妻子单独的那封信里,自然还说了这两个孩子从家里偷跑的原因。
杜氏自然知道这回杜衍回去,还肩负着寻找他生身父母的重任。
每每想起这件事,她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她是真心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心疼,因而江栋的来信非但没有使她安心,她就怕孩子到时一去不回。
米氏不知道那么多,见女儿神色不佳,以为她是思念自己的孩子,不预她总想这些事,便来拉她的手,笑道:“大妹,你随我一道去看看月丫儿的书到底怎么个好卖法。我活这么些年,早年还是张温公的话本子头一回发售才听说过一回呢。”张温公是松江一带有名的话本文人。
杜氏知道米氏好意,加上心里也好奇,便道:“好,阿娘且等我换了衣裳就去。阿爹去不去?”
杜老爷被王叔说得也好奇不以,此时听了女儿的邀约,自然兴致勃勃地答应了下来。
一家人相携而出,还没到汗牛书铺,就听前面闹哄哄的,人群里有人骂道:“哪有仗着人多就以为自己能多买的道理?掌柜的你管不管这事?”
里面不知有人说了什么,一个穿衣着锦的少年公子怒气冲冲地排众而出:“我又没预备都买,就多买一本看把你们给小气的!”
杜氏一看,还是个熟人,叫王叔招呼一声:“兰少爷,您也来买《谐趣画》?”
兰少爷见到杜家人,方收了怒色,上来行了礼,道:“可不是?就是这商家忒奸诈,只许一人一本不说,连奴仆代买也不行。”
杜老爷问他:“兰少爷手上不是有一本吗?怎么还要买来送人?”
兰少爷叹了口气:“另一本是准备给我阿娘。她马上就要动身去杨柳县,我又要去京城进学,陪不了她老人家,就准备把这本画集买来给她取个乐。”
杜氏讶道:“前些天兰夫人来我们家时还没说过,她难道已经办好了——”和离的手续?
兰少爷点了下头,倒没有多少忌讳:“昨天财产文书和和离书我爹已经给了我娘,她今天收拾好东西,马上就要走了。”
“唉哟,兰夫人怎么不同我们说一声?她去了码头没有?我们得去送送她。”米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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