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随意在地上画着。
他小的时候,一旦遇到了烦心事,就喜欢一个人待着,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他不说话,江月儿只有随口猜:“你是怕你阿爹不认你?”
她问归问,可心里并不相信这荒谬的猜测。因为阿敬可不像其他小孩一样,是被故意丢弃,他是被拐的!
何况,阿敬这么聪明懂礼,谁会不喜欢他呢?就连她阿娘,平时对阿敬都比对她稍微好一点呢。
当然,她阿娘是觉得阿敬平时被她欺负得太可怜,要是她再不对阿敬好一点,万一他哪天再跑了可怎么办?
可即使有这个理由在前,若阿敬不够好的话,她阿娘肯定也不会放这么多心血在他身上。还有她阿爹,不仅花大价钱送他读书,还给他请了一个老师专门学琴,对他的培养比一般人家的嫡长子都要精心。
这样的阿敬,他阿爹是脑子被小黑宝踢了才会不喜欢吧?
杜衍手上的树枝一顿,没说话。
江月儿不可思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两人自小一道长大,她或许猜不透阿敬的心思,可是,对他的情绪,她一向很敏感。
杜衍手上的树枝折断了。
江月儿无语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在她看来,阿敬这么厉害,谁不希望有这样一个儿子?像严阿叔和卢老爷都可羡慕她阿爹了。
像那个顾敏悟,平白捡个那么大个儿子,肯定做梦都要笑醒好吗?
“我大概,是被送走的。”杜衍轻轻地,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
“什么?你别乱想——”他居然会这么认为,他怎么会这么样呢?江月儿有点愧疚,自己这些天忙着乱七八糟的事,竟没留神,什么时候阿敬居然出现了这样的思想变化:“你是不是近乡情怯啊?”
“不是。这些天,我仿佛模糊梦到了一些事。”杜衍的目光出乎意料的清澈平静:“应该是我被拐之前的事,我被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抱离了一个很大的宅子,交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手里。”他哭得很厉害,妇人的脸始终瞧不清,但他就是有一种感觉,那个妇人,应该就是他的娘。
为什么他娘会把他交给一个陌生人送走?他是不是惹父母生气了,所以父母不要他了?
要是别人,江月儿就要说,这就是个梦,你别胡思乱想了。
可阿敬一向心思细腻,容易想得多,她万一这样敷衍地安慰了,阿敬肯定会生气地把她赶走。
可他说得这么模糊,她要怎么安慰嘛!
杜衍眼睫垂下,道:“你陪我坐会儿吧。”
这样的事,他也只有跟面前的这个姑娘说了。
因为,不管他说什么,不管他怎么说,这姑娘只会陪着他,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假(?)。
他的话里,仍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可江月儿就是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无助。
她抱住了他的手臂,偎着他,不再多话:“嗯。”
杜衍的头埋在了她的肩窝里,一动不动。
江月儿犹豫片刻,伸臂环住了他。
“哎小——”荷香四处找江月儿找不见,看见坐在草堆里的两个人,正要开口,被墨生眼疾手快地拉开:“快点去打水,没听老爷在催吗?”
“不是,小姐她——”荷香指着江月儿,着急地道:“老爷——”
“老爷什么啊老爷?你再不把水打回去,这个月的月俸都要保不住了!”
墨生死拉活拽地把荷香拉走了,临走前,看了眼草堆:这才对嘛,少爷!这些天小姐都快玩飞了,你要是再不努力,她真会把你忘掉的!
头顶上,弯弯的月亮照下来,让原本神采飞扬的小姑娘脸上多了分温柔的暖白。
两个人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营地里有人喊:“开饭了。”
两人匆匆惊醒,杜衍有些失神地怔愣片刻就要起身。
被江月儿拖住手臂,一脸认真地望着他:“阿敬,你别想太多。大不了,咱们再回杨柳县去。”
走过千里之遥,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这小姑娘依然懵懂,依然保持着本心,依然单纯得让他心疼。
他没说话,只道:“先吃饭去吧。”她认识了卫老爷,真得还回得去杨柳县吗?
江月儿觉得,等吃完饭再拉着他好好说道说道,因此,也只笑眯眯地道:“嗯,吃饭去。”拉着他到了最大的篝火堆里。
那堆篝火旁边已经坐上了卫老爷,秦王爷,她爹,祁叔叔,还有可怕的催更狂魔阿芹。
福寿殷勤地迎上来:“江仙,江小姐,您是想吃竹筒米饭,还是吃烤山芋?”
没错,自从秦王带着他的私卫加入了他们这一行的队伍之后,他们的食物终于得到了大大的丰富。
江月儿不挑:“怎么都行。哎呀,那个山鸡肉好香啊。”
福寿笑道:“那我给您片点肉下来。”
江月儿眼睛在山鸡身上绕了一圈,还挑剔起来了:“你给我一点背上的肉就够了。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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