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其实也挺好看。
她过了许久,才道:“你再不醒,太医也要没法子了。”
这二十余天,盛瑶几乎是倾尽国库中所有的良药,去吊住江晴晚的命。
可若是她一直不睁眼,不吃不喝,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盛瑶轻轻地,轻轻地叹一口气:“算了。”
与此同时,在江晴晚那场悠长的梦里,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寻遍整个宅子,都找不到小姐姐的身影。
江晴晚推开一扇门,看着镜子中十岁的,瘦巴巴的自己。她一拧眉,摔上门,又往另一个房间去。
这样一间一间找过去,她有时候是十岁,有时候是十七岁……房间绕得她眼花缭乱,明明青镇里那个宅子很小,这样长时间,早该把所有房间走完。
江晴晚快要哭出来时,忽然眼前一闪。
她定睛一看,原来自己此刻正站在皇宫中,一片白色里,有一个素服的女人,坐在她身边。
等等,坐在她身边……
那她是怎么看到的?
江晴晚用了片刻回神,一点点走过去,看着坐在床边的女人的脸。
是阿瑶。
面色憔悴,却依旧素雅美丽的阿瑶。
她咬着下唇,伸出手,去碰盛瑶的脸。阿瑶不知在说些什么,唇瓣一张一合,可惜她听不清……
江晴晚倏忽焦急起来。
不可以这样!她一定要听见。
她离得更近,将耳朵凑到盛瑶唇边,终于拼出一点断断续续的字句。
那些字句过了很久,才转化成零碎的句子:“江晴晚……”
江晴晚张了张口,却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小姐姐。
她有些难过地在心里唤道。
盛瑶好像是看着她躺在床上的身体,又好像没有看她,视线停留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我说你不懂得什么是情爱,可似乎,我也不懂得……”
江晴晚一怔。
“泓儿要登基了。”盛瑶的神色黯淡了一下,“父亲很信任杨洲,可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
江晴晚拼命想要发出声音,却无可奈何。
“你是第一个会这样对我的人……虽然过去做了那些事,可……”盛瑶又把话题转回来,有些恍惚地说,“我大概,已经不怪你了。”
什么……
“如果你能醒来,咱们试一试,也是可以的。”
她的小姐姐这样说。
说这话的时候,盛瑶彻底错开了视线。江晴晚甚至注意到,她的手指正在衣袖上搅弄。
“既然你我都不懂……至少,在现在,我还愿意去试着学一学。”
“所以,快醒来吧,江晴晚。”
江晴晚突然头痛欲裂。
眼前的景象又一次模糊了,无论她怎样不情愿,盛瑶的身影都一点点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眼前变成一片黑色,眼皮沉重,身体也一样沉重,似乎连指头都抬不起来。
指头……
她意识到了什么。
随后,睁开了眼。
正文完。
☆、番外
明徽八年,注定是个不平常的年头。
六月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天子祭天,最后葬送了天子性命。而在这样的情势中,对下一任皇帝的选择,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明徽帝膝下只有两个儿子,长子勉勉强强算是到了可以入朝的年龄,可身后毫无势力。
……不,还是有的。
他的舅舅,左丞杨洲,在暗地窥探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出头。
于是,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身为皇后嫡子、右丞外孙的聂泓,毫无防备地被推上龙椅,九阶之下站着他的外祖与叔父。
聂泓再早熟,毕竟还是个孩童。
他想起上朝之前母后拉着自己的手说的话,他是天家皇子,前朝并非没有八岁小皇帝掌权的例子。而他的年纪虽然更小,可外祖父会帮他,盛家一脉都会帮他,所以不用担心……
永乐元年,就这样开始了。
七月二十日,在永乐帝登基几天后,凤栖宫内,有人睁开了眼睛。
先帝荣贵妃救驾有功,加之身份本就尊贵,获封荣太妃,将在不久后与太后一同迁入长宁宫。
长宁宫内又有无数宫阁,江晴晚缠了盛瑶许久,终于获许,在自己痊愈之前,都与盛瑶住在一起。
当然,明面上讲,太妃还是住在偏殿的,
江晴晚一边默默盘算,自己伤到心肺,要彻底好起来本来就很难。又将要入冬……她果断地忽视掉此刻才七月末的事实,决定自己至少得等明年春日,才能病愈。
而在那之前……
她小口小口抿着药,视线落在盛瑶面上。
小姐姐真好看啊。
盛瑶几乎是拿出八年前的温柔与耐心,去对待江晴晚。
江晴晚原本是既惊又喜,可很快,她便察觉到……一切到底是和八年前不同了。
那个十五岁的小姐姐,对自己是真的很好,但那份好总是虚无缥缈,像是天际之上最遥远的明月。她在怎样努力,也只能触碰到一点月光。
而在肃仁帝将要折返、盛家发来消息时,小姐姐完全没有犹豫,就离开了她,任她看着那艘船浮在江面上,远远飘走。
盛瑶说:“我那时候,是真的,完全不在乎你。”
江晴晚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盛瑶像是被她的神情逗笑,唇瓣微微抿起,竟显出几分难得的明媚来:“对啊,就是这样。我只想着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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