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一震。
“没用的,阿弟,我们的立场不同……你就当,我们今生不是兄弟!”
一道雪亮的刀光狠狠向段杞年劈去。
那一瞬间发生得如此迅疾,快到我来不及念完一个定魂咒。又或者,祭司的法力深不可测,我真的担心定魂咒会对他不起作用。
以我的仙力,挡住这一刀完全不成问题。问题是,我能否担得起挡这一刀的后果。
也许,一刀毙命。
也许,一命苟活。
我没有时间去做选择,就好比只要面对段杞年,这世间任何选择都不会是选择——因为我只会选择对他有利的那一条路。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是十年前的惊鸿一瞥,不过是他坐在仙鹤上凌然的风姿,不过是仙术上那天赐的姻缘,我便走火入魔一般地,爱他。
我向段杞年扑去,拼尽了毕生的精力。时间仿佛变得很慢很慢,慢到我看见凌雪刀向我的天灵盖飞来,以排山倒海的气势。
而让我无法预见的,竟然是段杞年的身体凭空发出一股无形的劲力,如疾速而过的流风,瞬间将我狠狠地撞向一旁。
我从蝙蝠化回人形,狠狠地撞在墙上。顾不得一身的痛楚,我咬牙爬起来回过头,顿时呆住了。
一地的鲜血,那样艳那样红。
祭司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凌雪刀垂在地上,一滴滴地滴着鲜血。
“不……”我的声音弱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眼泪不争气地喷涌而出,我疯了一般地扑过去:“师兄,师兄!”
别死,别死!
我紧紧抱着伏在地上的段杞年,泪水一滴滴地落下。“为什么,师兄,为什么!你明明恢复了仙术,为何还要任由你的兄长欺凌?”
段杞年的头低低地垂着,我看不见他的脸,只听到他发出一声细弱的声音:“小花花……”
我的心瞬间抽紧。
这世上,有人唤我玉念,有人唤我阿舒,也有人唤我碧痕,只有一个人唤我,小花花。
若是死的是那个人,我该如何?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个人曾对我说过,他想要我的一瞬倾心。他那样无赖,那样来去自如,我曾以为他若是等不到我倾心的那一天,就永远不会死。
“夙无翊!”我大声喊。
“小花花,别担心……”他继续低低地说,“我可是西方战神。”
我恍然,忙抬头去看祭司。只见银色的面具上,从额头到下巴有一道细细的血痕,正往下渗着鲜血。
“为……为什么?”祭司艰难地问道。
我怀中的人慢慢抬起头来,往脸上抹了一把,那张脸就再也不是段杞年的,而是……夙无翊。
“我事先吞下了反噬蛊,所以刚才就等于是你自己砍了你自己一刀。”
祭司的眼睛越睁越大:“他……呢?”
夙无翊淡淡地道:“你说段杞年?哦,他托我向你代传一句话‘阿爸说过,我们兄弟两个永远都不能互相残杀’。所以,我扮作他坐在这里,替他杀了你。”
祭司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阿爸……?哈,哈哈……”
那笑声如地狱里传来的鬼魅之声,渗进人的骨头里,让人不寒而栗。夙无翊突然看向我,温柔地道:“小花花,我刚才将你弹了出去,不让我挡那一刀,所以就等于救了你,对不对?”
我茫然地点头。
“那你愿意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吗?”比刚才更温柔。
我又点头。
“那就让我抱一抱,好么?”这一次温柔得有些肉麻。
鬼使神差地,我再一次点了点头,然后一头扎进夙无翊的怀里,哭了。
夙无翊抚摸着我的头发,宠溺地道:“小花花,你应该笑才对!你刚才从宫梁上冲下来的那一刻,可让我刮目相看呢!你的仙术进步了。”
我继续哭得昏天黑地。
蓦然,耳畔传来“噗通”一声,似是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我想抬头看,没想到夙无翊将我的脑海狠狠往怀里一按,在我耳边道:“你不能看,女孩子看了这惨烈的画面,会做噩梦……”
我再也忍不住,一边哭一边挣扎着捶他:“夙无翊!你坏蛋!你……”
接下来的话哽在喉中,再也吐不出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也许喜悦也许委屈,也许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
他回来了,真好。
夙无翊就这样默默地抱着我,直到我情绪平复,才低声道:“在外面等我。”
他小心地用袖子挡着我的视线,笑容依然那样温柔:“就这样念个穿墙术,别看。祭司现在的样子很吓人……”
我默默地别过脸,离开他的怀抱,然后念动穿墙术,将满室的血腥味抛到脑后。
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一刻钟,外面的天气竟然瞬息万变,月光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寒风。
下雪了。
我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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