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儿”,听说是丹国太皇太后母家的侄女。
当年两国休战,赵国求和心切,愿意尊丹国陛下为叔伯,又愿意每岁上贡,虽说这十年两国关系越发亲和,但是若追根溯源起来,蓁儿说的一点也没错,作为丹国的耶嘉郡主,杜氏这般行事,确实是自降身份。
杜氏笑道:“蓁儿,我在这行的是夫家的礼!”
蓁儿原就是看不惯寿阳郡主欺压,见耶嘉郡主打着转合,也不为难她,只是还是忍不住微微刺了一下寿阳郡主,“耶嘉郡主,若说起来,当年大将军的祖父可是赵国战前的第一大功臣,若不是他大挫我丹国战神耶律哈哥的锐气,岂有后来的休战求和,您又是戍边有功的杜将军的女儿,像您这样的功臣之后,在我丹国自来是皇后娘娘都要礼敬三分的。”
寿阳郡主漠然地听着丹国的小娘子胡言乱语,半晌,见她住了口,半含讥讽地道:“小娘子不知,我赵国自来是礼仪之邦,讲究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不似那未开化的蛮夷,连小娘子都可以信口雌黄。”
旁边众位夫人见场面有些失控,都面面相觑,再这般吵嚷下去,怕就不仅仅是女子之间的口角了,“萧”是丹国的后族,在李菁儿之前,丹国历来是萧氏女子为后,眼下寿阳郡主和这萧小娘子都在气头上,任由事态发展,可就上升到国体了。
魏国公夫人徐氏和户部尚书夫人甘氏对看了一眼,便见凝滞的气氛中,甘氏干巴巴地笑道:“刚说让小娘子们去花园里玩呢,想是就等着如绮小娘子一道呢!”
众人这时才想起来,寿阳郡主今日带了不常露面的女儿出来,张如绮不过十四五岁,尚未及笄,梳着抛家髻,簪着薄绿茉莉花珠钗,唇不点而红,眉不染而黛,一进门来便对着顾言倾看了好一会儿,忽听到自己的名字,轻轻“呀”了一声,“娘,这位姐姐好面熟,我是不是见过?”
魏静晏听见这话,心上微提,起身走到了顾言倾身前,对着顾言倾的眉眼细端详着道:“我见了也觉得眼熟。”她的语调极轻,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顾言倾依稀可以闻到到魏静晏衣服上熏染的沉水香味,袖子里的手微微紧了紧。
却见魏静晏面上浮了一点辨认不出情绪的笑容,后退了两步,“可见天地之大,诸事皆有可能。”
魏静晏说着这话,摘下了手上的一只紫藤花镶嵌红宝的金戒指,“看着妹妹便觉得亲切,妹妹带着玩吧!”
她的手尖冰冷冷的,触到顾言倾的手指的时候,就像小时候贪热源的小女孩,好像下一步便要娇娇地往顾言倾怀里拱,软软地唤一声,“阿倾,你给我暖暖!”
顾言倾望着手中那枚戒指,心又窒了一下,这是她当年送给静晏的戒指,嘴里瞬时五味繁杂,轻声道:“谢谢侯夫人。”
魏静晏淡笑着扭了身子往自个的靠椅上坐去,姿态说不出的婀娜。
甘氏看了自个女儿一眼,甘以芙一手拉着蓁儿,一手拉着张如绮,一边往外去,一边故似迫不及待地道:“我还没来过林府呢,听说林府后花园里的梅海,每年这个时候,便是京城一景,我早就想来看看了!”
杨幼榕对着顾言倾略一点头,“顾小娘子,我们也去吧!”顾言倾反手将戒指攥在手心里,门外只有荔儿一个侯着,悄声对小娘子道:“藿儿忽然肚子疼,去如厕了!”
许多人憋在一处,都是各种脂粉味儿,这会儿出来,看着后花园里的腊梅、绿梅、红梅、白梅、粉梅正开得热闹,到处或明黄黄一片的馨香,或粉灿灿的让人迷晕了眼,小娘子身上都活泛了起来,寻着自己喜欢的颜色去花树下了。
一时花妍人娇,笑闹声衬得梅海里更添了几分春色。
顾言倾走到了一旁临湖的水榭里头,悠悠静静地望着湖两岸枯草丛里泛出来的点点绿意。
将那枚戒指用绢帕包了起来,放在了荷包里。是试探也好,是真心喜欢她也好,静晏过得很好,多她不多,少她不少。
张如绮从几个围绕她的小娘子身边脱开身,看见顾小娘子一人坐在水榭里头,过来招呼道:“顾姐姐,你长得真像我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姐姐。”
顾言倾才发现她的一双眼睛透着狡黠,点头笑道:“景阳侯夫人也这般说,想来那位小娘子在汴京城中颇有名儿,你们竟都识得。”
张如绮点头道:“可不是。”正说着,张如绮的眼睛便被蒙上了,身后的女子怪声怪调地道:“妹妹,你猜猜,我是谁?”
张如绮今个面上施了一点眼妆,她原是丹凤眼,眼尾狭长的有些凌厉之感,便将睫毛尾部涂了一点珠灰提亮,以掩盖凌厉的感觉,此刻被这人捂了眼,微微咬唇道:“甘姐姐!”
身后那人笑道:“我可不是甘姐姐!”
张如绮毕竟是尚未及笄的女孩儿,又一向在汴京城里受众多小娘子捧着,性子娇,这般便记怪上了,微微扭了扭身子,面上冷了几分。
顾言倾看着不对,对着甘以芙道:“甘妹妹,快快放开,如绮妹妹被吓到了!”
甘以芙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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