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五岁是我娘教我读书的第一年,也是父亲教我武功的第一年。
其实他并不是常来广陵城,一个月难得见他一次——父亲的帮派实质上就是一直精锐的私人军队,在南宫大头目的指挥下征战频繁。
在搬到神风国的城堡前不多的接触时间里,除了教我拳法架势和用棍棒让我印象深刻地存想敌人的位置和突击,他所为我做的就是用各种灵药帮我易骨洗髓——
现在我回想起那两年的练武的情形,印象最深刻的是自己像牙祭前剥光的小猪那样,白白净净地被浸到盛满药水的大瓮里,父亲的手掌隔着贴在瓮外,瓮里的药水就仿佛被法术操控起来那样,如同针芒一般渗透进我的毛孔。那种状态下我的毛孔不知为何,完全无法闭合,药力在我的身体中随兴肆虐、流通,最后沉淀。
那种灵药不是筑基丹或者黄芽丹那种让凡夫致死药量——但即使对成年人来说都已经十分浓郁,比糖胶还稠,比泥浆更混——本来这些灵药就是制作筑基丹的素材,在世俗间都称得上珍贵,来自南宫大头目的赏赐和父亲的战利品。
我现在已经知道父亲是用寸劲把药力渗透到我至深的骨髓之中。筑基上层的武者能打出寸劲隔空伤人,但惟有金丹才能做到奇特的金针渡人般效果。
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十年,照着父亲安排的练习项目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从肌肉练习到骨骼,又从骨骼练习到脏腑,不知不觉会了外功,又会了内功。
——王祥符无匹的气逼入了我的骨中真髓,这种感觉让我回忆起童年浸在药水大瓮里的情形。
童年时代沉淀药力像千层饼那样一层层揭开,支持在我在王祥符的气逼迫下支撑不倒,我几乎有一种旧友重逢的感觉,它们不断从药力转换为我坚实的元气。
我的身体有大海被搅动的感受。
我进入了内功上层的领域。
四肢百骸中的真髓爆鸣起来,
先是闷雷之声,最终雷和云变成没有终止时刻的无垠之雨和覆盖大地的汪洋接壤,
风暴和海啸的交响之声击碎了我。
自我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崩灭。
天地之大,人何其微。
满世界俱是雷鸣。
——内功修炼到了高层,修炼者的骨髓如同液体那边变化,质变的心音被称为“虎豹雷音”。
但对于我而言,“虎豹雷音”这是非常错谬的修饰词。
几条野兽的吠叫怎么能和我骨髓中的巨变相提并论!
满世界俱是雷鸣。
一生如同全身通电那样在我的心头掠过。
我终于能从浑然一气中精微地析分出五种气来。
我是仙苗,现在我本人完全确信。
我的土灵根和水灵根只属良上,但我的金灵根不可言喻,火灵根和木灵根超卓优异,这是我雷火风三咒元气的根源!
五灵根之气剧烈地发生着内丹学中神奇的炉鼎变化,
而金灵根的脱胎转变尤其强烈得超乎想象。
我的气就是大海!就是满世界的雷鸣!
渗透到所有骨髓中的药力都被焕发出来。
我现在达到的气规模不逊于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筑基武者!
这还才是内功上层,我的元气依旧不断被催发出来……
水漫溢出杯子,然后身体又被铸造成一个更大的杯子。接着身体又被重铸成更大的杯子,但溢出新杯的水又更多地漫出来。
这是我对新元气产生和元气规模扩容过程的比喻。
这样的过程,不知道重复循环了多少次和多少天。
我的气在螺旋般地上升。
我的身体原来被父亲用药注满了沉睡的元气。
——我发现王启年的教导让我走了一条有意义的弯路,我确实学到了很棒的武技,对气的精准控制大大上升;
但是如果父亲健在,他一定也会用精进勇猛的方法把我先推到一个高点,然后回头补完我的武技。
所幸我又回到了合适的轨道,不过以后的路只有我走下去。
“轰。”
王祥符似乎被我震退离身。
在他的旧气没有断续之前,旋即新一波更强烈的气又发入我的身体。
父亲多年为我灌注的药力到骨髓为止——骨髓也是世间灵药所能到达的极限地方。终于我的体内空空如也,它们都已经化成流动的气在王祥符的导引下去冲击最深邃和最神秘的穴窍。
——打通穴窍,引气入体!
无尽之洋平静了下来。
滔天洪水褪去的大地上生长出草木来。
星夜降临。
一团团浓烈的天火照耀大地,新生的绿色也配合着韵动的炙热天火流动起来。
大地之绿奇异地和红色、橙色、黄色、蓝色、白色的各种色彩混合在一起——那是从新生到濒死的诸星之光。
——心中的景象即使我本人都瞠目结舌,它们荒诞不经,却正是我本人所制造的。
脑子有没有烧糊?
我不知道灌顶持续到第几天了,是不是长时间缺乏进食造成的元气不济而产生了幻视?
但无论饥饿感和空虚感在我身体内都没有出现,元气依然充沛,王祥符异质真气的压迫感仍在。
我进入漫长的思考。
——是我习功法的本源问题。
从幼年开始练习的家传功法一一在我心头浮现。
大道玄妙,道中有法。
星宗的本源法门是对道家根本法的某种一级法推衍,是为星宗一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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