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先生给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说辽戎国国泰民安。”金楠没把纸条给夏悠妍过目,拿了火折子将其烧为灰烬。
“就这些?那你为何不敢给我看。”
“妍儿,子睿被送去辽戎国时,封离和你父皇可有说期限是多久?”
“……”夏悠妍陷入悔恨当中,摇头不语。
金楠起身,张开双臂环住夏悠妍的肩背:“妍儿,你把我当朋友也好,当姐姐也好,在我这里,你可以任性,可以哭闹。”
夏悠妍坐着,紧紧抱住金楠的腰,这是她最脆弱的一面。想哭吗?哭不出!
金楠没敢告诉夏悠妍,他的七皇弟在异国他乡遭人陷害被关进了大牢,而且还受了鞭打的刑罚。封离真如传闻那般残忍,竟对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施以刑法。金楠无法想象,如果焉羽悠然和夏悠妍知道了这个消息,会做出什么样的冲动举措。
她以为她能瞒住,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
傍晚,夏正逸来了仪宣殿。涂总管捧着凤印,宣旨将凤印交还给皇后娘娘。说好的半年,景妃手握凤印才两个月就被打回了原形。
“皇上可去看过六皇子了?”焉羽悠然在久违的二人晚膳中,替夏正逸夹了菜,“灏儿没了母亲的疼爱,还望皇上百忙之中抽出些时间给予灏儿父爱。男孩子该像他父皇一样,顶天立地,而不是一味地逆来顺受。”
“皇后说的是,这些年的确是朕亏待了灏儿。”也正是焉羽悠然流露出的慈爱,让夏正逸回想起了许多年前子睿和子灏出生的那天,想起了一个被他忽略已久的秘密。
“臣妾还有一事相求。”焉羽悠然斟了一杯酒喝下,“臣妾只妍儿这么一个女儿,恐今生也只喝得上一杯孩儿的喜酒。虽说嫁夫从夫,但臣妾和皇上的女儿有多骄傲,一向宠她的皇上不是不知道,臣妾是怕妍儿出嫁后做不来乖顺的齐夫人……”
“悠然和朕的女儿岂能是齐家的附属?”夏正逸受用地喝下焉羽悠然斟满的美酒。
夏正逸得感谢景妃母子的猖狂,换来自己和焉羽悠然难得的独处时光。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他就是对焉羽悠然爱得无法自拔。
萧然的确年轻貌美,他也喜欢召她侍寝。因为当萧然臣服在自己身下,会让他有错觉是焉羽悠然在承欢。呵呵,错觉只是错觉。萧然会迎合,会讨好,但他的悠然从不会如此。
金楠抱腿坐在月夜下,结香坐在她旁边无声地陪伴着她。夜风吹乱了金楠的鬓发,被结香一一理顺。
阿羽在陪皇上吃饭,阿羽在为皇上弹琴,她的阿羽是夏正逸的妻子……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金楠蹭地跳起来,差点没把木棉的魂儿给吓飞了:“姑姑,他们,娘娘和皇上歇息了么?他们,是该歇息了,都已经亥时两刻了。”
木棉拍着胸脯顺气,瞪着金楠:“皇上走了!”
“真的?”金楠转忧为喜。
“唉,你站住!”木棉拉住想往皇后寝殿跑去的金楠,“我和杜梨伺候娘娘睡下了,你也别去。”
“她说的?”擅自离开仪宣殿惹的祸!
“娘娘很累了。”
“……”阿羽很累,我也很累。
“金楠,娘娘听说承恩殿的萧淑容病了,让我准备了些补品,点名要你明早上送去。”
“我?”
“对,就是你!”
“娘娘不是不许我出门么?”
“不许有用的话,你今天也就不会跟公主串通一气偷溜出去了吧?”
“姑姑,我知道错了。”金楠认错。
“跟我认错管什么用。你呀,别再让娘娘操心失望了。至于那个萧淑容,应该比景妃好应付得多。”
“唔,除了送药,娘娘还有别的交代吗?”
“来回不得超过半个时辰。”
“……”貌似承恩殿和仪宣殿在两个对立的方位啊!敢情是在变相惩罚啊!
而此时此刻的焉羽悠然并没有睡下,她只是倚在窗边,脑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夏正逸离开时对她说的一番话。他说:“悠然,当初为了国家安定而牺牲你是朕的无能,可这些年来朕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无时无刻不在弥补对你和妍儿的亏欠。悠然,再给朕生一个孩儿吧,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孩子出生后,朕便许你走上朝堂与朕一起励精图治,救出子睿。如果是皇子,朕便立即昭告天下立他为皇储;如果是公主,朕便像待妍儿一般待她好。只要你肯点头接纳朕,朕可以拟一份诏书交由你保管,到时候若是朕食言,你大可于朝堂之上拿出诏书。”
夏正逸的这番话不是没有诱惑,她焉羽悠然的初衷不就是想走出后宫立于朝堂吗?她想要的权力,夏正逸终于愿意给她了,可是自己呢,还能去要吗?
同一日,夏悠妍出宫后立马就去酒楼找到葛文杰,旁敲侧击成功诈出了一个令她浑身颤抖怒不可遏的消息。
事关夏子睿的生死,金楠居然隐瞒她?夏悠妍一边流泪发泄,一边痛骂金楠,难道她不知道子睿对她们母女而言有多重要吗?至于葛文杰究竟是有意或无心告知,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
第二日杜梨陪同金楠去承恩殿送补品,要是没个对皇宫熟门熟路的人带领,金楠在偌大的御花园转悠两三个时辰都找不对路,更别提焉羽悠然要求她的半个时辰来回了。
“娘娘,仪宣殿的杜梨姑姑求见。”婢女小欢向萧然请示道。
“请她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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