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出了回雁楼,正要往之前福威镖局镖师们订好的的住处,忽然感到身旁有人企图要拉扯他的右手衣袖,杨夕不禁眉头一挑,右手随手一翻,就把那人的手擒住,只听一声痛呼,居然是个女的?杨夕侧过脸一看居然是曲非烟,只见其面色苍白焦急,当即是放开了擒住曲非烟的手,冷淡道:“曲姑娘如此焦急找在下何事?”
曲非烟闻言,当即急道:“林公子求你快救救我爷爷。。。”杨夕闻言眉头一皱,左手食指挡在嘴前,示意轻声,然后道:“曲姑娘带路吧,发生了什么事边走边说。。。”
令狐冲所受剑伤虽重,但得恒山派治伤圣药天香断续胶外敷、白云熊胆丸内服,兼之他年轻力壮,内功又已有相当火候,在瀑布旁睡了一天两晚后,创口已然愈合。这一天两晚中只以西瓜为食。可惜有伤在身不便狩猎肉食,无法勉强,只能吃之前曲非烟带来的西瓜。这日傍晚,令狐冲背倚石壁,望着草丛间流萤飞来飞去,点点星火,煞是好看。
忽听得远处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弹琴。令狐冲是大感奇怪:“怎地这荒山野岭之中有人弹琴?”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移近。令狐冲暗道道:“这音乐来得古怪,只怕于我不利,不论有甚么事,还是千万别出声为妙。”只听琴音渐渐高亢、萧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只见山石后转出两个人影,其时月亮被一片浮云遮住了,夜色朦胧,依稀可见是两个男子。两个男子缓步走到一块大岩石旁,坐了下来,一个抚琴,一个吹箫。
令狐冲缩身石壁之后,不敢再看,生恐给那二人发现。只听琴箫悠扬,甚是和谐。令狐冲心道:“瀑布便在旁边,但流水轰轰,竟然掩不住柔和的琴箫之音,看来抚琴吹箫的二人内功着实不浅。嗯,是了,他们所以到这里吹奏,正是为了这里有瀑布声响,那么跟我是不相干的。”当下便放宽了心。
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令狐冲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站起身来,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令狐冲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酸楚,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只听一人缓缓说道:“刘贤弟,你我今日毕命于此,那也是大数使然,只是愚兄连累,得你家眷弟子尽数殉难,愚兄心下实是不安。”另一个道:“你我肝胆相照,还说这些话至于么。”令狐冲听到他的口音,心念一动,低声咕嘟道:“是刘正风师叔?”
他于刘正风府中所发生之事,并无半点知闻,忽见刘正风在这旷野中出现,另一人又说甚么“你我今日毕命于此”,甚么“家眷弟子尽数殉难”,是惊讶不已。
只听刘正风续道:“人生莫不有死,得一知己,死亦无憾。”另一人道:“刘贤弟,听你箫中之意,却犹有遗恨?”刘正风长叹一声,道:“曲大哥猜得不错,也只怪我没有依照林公子之意行事,不然何至于此,我实在没有想到这嵩山派居然真是如此丧心病狂,颇有些悔不当初!”
曲洋道:“你我两人百年之后,均归黄土,又有甚么分别?只怪愚兄伏在屋顶,只是料想贤弟不愿为我之故,与五岳剑派的故人伤了和气,又想到愚兄曾为贤弟立下重誓,决不伤害侠义道中人士,是以不甚放心,打算留下观一究竟,只是最终不幸被嵩山派之人发现,只是又谁知嵩山派左冷禅为五岳盟主,下手竟如此毒辣。而且嵩山派内功果然厉害,没料到我背上挺受了这一击,内力所及,居然将你的心脉也震断了。早知贤弟也是不免,那一丛黑血神针倒也不必再发了,多伤无辜,于事无补。幸好针上并没喂毒。”
令狐冲听得“黑血神针”四字,心头一震:“这人曾救我性命,难道他竟是魔教中的高手?刘师叔又怎会和他结交?”
刘正风轻轻一笑,说道:“但你我却也因此而得再合奏一曲,从今而后,世上再也无此琴箫之音了。”曲洋一声长叹,说道:“昔日嵇康临刑,抚琴一曲,叹息《广陵散》从此绝响。嘿嘿,《广陵散》纵情精妙,又怎及得上咱们这一曲《笑傲江湖》?只是当年嵇康的心情,却也和你我一般。”刘正风笑道:“曲大哥刚才还甚达观,却又如何执着起来?你我今晚合奏,将这一曲《笑傲江湖》发挥得淋漓尽致。世上已有过了这一曲,你我已奏过了这一曲,人生于世,夫复何恨?”
曲洋轻轻拍掌道:“贤弟说得不错。”过得一会,却又叹了口气。刘正风道:“大哥却又为何叹息?啊,是了,定然是放心不下非非。”
令狐冲心念一动:“非非,莫非就是那个非非?”正思量间,猛听山壁后传来一声长笑。笑声未绝,山壁后窜出一个黑影,青光闪动,一人站在曲洋与刘正风身前,手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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