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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静悄悄的,院子里栽了满院的菊花,在这阳春的时节,叶子碧绿得惹人爱得很,祠堂在这一丛丛的菊花当中,显得分外肃穆。
杨显跪在祠堂的牌位前,看着上面一个个的名字,眼里含了泪。
“外祖父,外祖母,请你们原谅我这外孙女的不孝。”她低了头,轻声地絮叨着柳繁音的好来,“她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好的女子,一颦一笑,都牵了我的心,我实在控制不住……囡囡这辈子别无所求,只求能跟她在一起一辈子。若真的有什么轮回报应,我都认……”
吴远在祠堂门口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吴夫人担忧地看着他的脸色,心里噗通噗通地跳,她尚且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依吴远这个性子,这事儿怕是难了。
“囡囡。”吴夫人轻声唤道,若是再由着杨显说下去,保不住吴远一气之下又倒了。
杨显回过头来,一双眼睛亦是红肿,水雾朦胧地看着他们,吴远心头的闷气霎时便化作了心疼,只得强撑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不知……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回不了头了。”一滴眼泪顺着杨显的面庞滑了下来。
吴远看着这个清秀倔强的外甥女,一声不响地走进祠堂,吴夫人在一旁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跟着进去了,生怕丈夫一个冲动再打了外甥女,结果,吴远走进去没有任何表情地在杨显身边跪下了。
吴夫人和杨显都惊住了。
“你成了今天这副样子,是我这个当舅舅的管教不严,对不起姐姐,对不起祖宗,若是要跪,也该我跪。”吴远望着那桌上的牌位,心里一阵酸楚。
“舅舅!”杨显轻轻唤了一声。
“别叫我舅舅。”吴远平静道,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你若执意这么做,从今之后便别再叫我舅舅,你的事我从今再也不管。”
“老爷!”
“舅舅!”
两声惊呼并没有改变什么,吴远闭了闭眼,一脸疲倦:“莫要叫了,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这件事闹成什么样的收场,囡……杨显,你要自己负责。”
杨显瘫软在地上,脸色煞白,吴夫人心疼不已,却也没有办法。
杨显默默无言地陪着吴远在祠堂里跪了一天,直到吴远病弱体力不支又晕了过去,七手八脚地将吴远扶回房的时候,她拉了吴夫人的袖子,轻声道:“舅母,是囡囡对不起您,对不起舅舅。您要多保重自己,替我照料舅舅……”
杨显这一边说着,泪便淌了一脸。
吴夫人心疼地替她擦着眼泪道:“囡囡,你舅舅他只是一时的气话,你莫要放在心上。”说着,她欲言又止:“囡囡,你……”
“舅母,您不必再劝我了。”杨显低下头,嗓子微哑,“舅母,囡囡告辞了。”
这一条路从来没有走得那么累过,杨显拒绝了吴管家给她备的马车,漫无目的地走在道路上,双腿好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地没有一点踏实感,她开始怀疑,她是不是错了,她不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更不该将这件事跟舅舅坦白,害得舅舅倒在病床上。
等到杨显停下的时候,已经站在了柳府的门口,她望着这朱红的门,静静的,突然就泪流满面。
“杨公子,您怎么也不进来?您不知道,姑娘她可……”门房见到杨显,忙着上前打千行礼,这一抬头,便看到了杨公子泪眼模糊的模样,不禁吓了一大跳,正说着的话生生地给咽了下去,不知道是该继续请杨公子进去,还是装作没看到她。
杨显吸了一口气,她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脚却不受控制地朝门里走去。
柳繁音在长廊下坐着,看着满院的花花草草,心情甚好,偶尔瞟到哪个小丫头对种着的药感兴趣,她兴致来了也开口给她们讲上一番。
这正讲着,就看到杨显跟丢了魂儿一样地进来了。
“杨显?”柳繁音有些心慌,她上前来牵了杨显的手,冰凉得跟寒冬腊月的冰霜一样,没有半丝温度。
“发生什么事了?”柳繁音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地颤着。
“繁音。”杨显伸手抱住她,紧紧得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她舍不得推开杨显,她舍不得。
将柳繁音抱在怀里,杨显这才觉得不知道飘到哪里的魂儿终于回来了,她的心不再慌乱,渐渐地安定了下来。她将头埋在柳繁音的肩窝,眼泪慢慢地将柳繁音的衣裳湿透,柳繁音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缓和了声音道:“没事的,没事的……”
“繁音。”许久,杨显才轻声唤道。
“我在。”柳繁音轻抚着杨显的脊背,她能感受到杨显一直抱着她在颤抖,她却那么地不擅长安慰。
“繁音,我只剩下你了。”杨显的哭腔愈加浓重。
柳繁音的心里一颤,许久,她才轻声道:“杨显,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不会孤单无依。”
“我知道。”杨显轻轻地抽泣了一下,她不想在柳繁音面前落泪,却怎么都控制不住,“我告诉舅舅了。他不要我了。”
柳繁音抚摸着杨显的手顿住了,心内一阵刺痛,她轻声道:“杨显,会好起来的。”
她们就这样,在春天的阳光里,流着眼泪互相拥抱着,府里的小丫鬟们早已知趣地退下了,静悄悄的,天地好像就只剩下了她们二人,和空气中淡淡漂浮的药香。
“杨显。”许久,柳繁音轻轻唤道。
“嗯。”杨显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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