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殿下,尊驾可是忘了昔年与在下的约定了么?”
“恩人何出此言?在下从不敢忘。”孛日扈特躬身赔笑。
“那么、储君殿下因何在我东土国的朝堂之上如此造次?且还软禁了我朝天子。”
“这狗皇帝忠奸不分、善恶不辨!”孛日扈特眉眼一横,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倏然射向了被他的左右亲信看押在龙椅之上的东土国皇帝。
神情委顿的东土国皇帝当即吓得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
孛日扈特轻蔑地哼了一声,却是连奚落他都懒得动嘴了。
“可陛下到底是我朝天子。”夏兰心神情严肃地说。
孛日扈特嗤之以鼻:“什么狗屁天子!如此昏君,实不如宰了利索,也省得活着害人了。以前我只当东土国皇帝是个什么厉害角色,今次一见,不过尔尔。我孛日扈特何妨取而代之。”
夏兰心循循规劝:“除了战争和杀戮,难道……你就不能找寻一个更合适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么?”
孛日扈特抹了抹手,轻描淡写地说:“数日之前,我已飞鸽传书知会国民,说是要将东土国皇帝的首级带回去献给父亲。如今空手而归,实在是大大地不像话。”
“你怕在国人那里丢了面子?”
“这……”孛日扈特干咳两声,“确如恩人所言……”
“若是我愿意出塞和亲呢?”夏兰心微笑着说。
“恩人……”孛日扈特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将她望着。
“对对对,和亲是个好办法,和亲是个好办法,就这么……”东土国皇帝忙不迭地在那里随声附和,“办……”
东土国皇帝的最后一个字尚未脱口,就被孛日扈特狠狠的一眼给瞪得噤了声。
“恩人,我……在下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孛日扈特目光闪动,似有逃避。
“储君殿下,我请求你,退一步海阔天空,放过天下生民。”夏兰心目光坚定,郑而重之。
孛日扈特沉沉地叹息了一声,握紧拳头,转面望向东土国皇帝:“东土皇帝,你记住,你欠她一万年的恩情!”说完,扬了扬手,示意部下收起武器。
于是,当天东土国的皇帝就将夏兰心认作了义妹,以长公主之礼将她许配给了孛日扈特。
······
三天后的吉日,百余辆满载着嫁妆、跟随着陪嫁随从的马车排成长队,辘辘地从皇城之中驶出,渐渐远离了帝京,向着北漠国的方向驶去。
一身盛装的夏兰心坐在四平八稳的马车里面微蹙着眉头不住叹息:“我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也不知道大白怎么样了……也罢,它毕竟是个畜生,不晓得人的七情六欲,再过一阵子等不到我,想必、它就会自行离开了吧……”
第5章05
05
······
车行两月。
和亲的车队来到了北方边境的驿馆休整。
“前面不远就是雁门关了。”
孛日扈特从另一辆马车里面下来,来到夏兰心的马车旁边,隔着车帘对她如是说着。
一袭轻装的夏兰心撩开车帘,从马车上施施然地侧身下来:“嗯。”
早在出了帝京之时,她就不需要一袭盛装地装模作样给夹道欢送的老百姓们看了,所以她早早地就换上了一席轻便的天青色深衣长袍。
“恩人,你……其实不必勉强的……”
“你嫌弃我?”
“我……我只是觉得对你不起……”
孛日扈特局促地搓着手掌:“恩人,你……你若真心愿意屈就于我,待我还归国都,我便遣散我那十四位阏氏,此生……只许你一人……”
“却不想、你这人倒是挺有意思。”夏兰心忍俊不禁。
“那你是愿意,还是……”孛日扈特小心询问。
“我若是不愿意,我岂不是早早地就不声不响地遁地而走了么?”说罢,温然一笑,转身向驿馆走去。
两天后,车队启程出关。
······
出关以后,车队又在戈壁荒滩之上缓缓行了半月时间。
这天中午,一匹雪白的快马奋蹄追上了车队。
马背上放了一只虎皮马鞍,马鞍上稳稳当当地坐了一个妙龄女子。
那妙龄女子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姓夏的你不是人!你这混账王八蛋!你别躲在马车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呢!你给我滚出来!”
“放肆!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对我们阏氏出言不逊?!”
一名扈从打马调头,横刀拦住了那妙龄女子。
那妙龄女子勒马停下,横眉怒目地将那扈从瞪着。
她看上去不过才将将双十年华,玲珑曼妙、凹凸有致,确是一个天生尤物。
唯一与她的美丽格格不入的,就是她是一个独眼龙——
她的左眼前面遮了一只不透光的眼罩,使她更添了几丝难以名状的痞气,也不知是身有残疾、还是故作姿态地冒充大尾巴狼吓唬人。
“哈?!你这两脚羊竟敢在本姑奶奶的面前嚣张?!你信不信我能把你给活吞了?!简直岂有此理!——赶紧给我让开!”
“何人喧哗?”
倏然,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马背上那妙龄女子身躯一震,慌忙将视线越过那扈从,向他身后看去。
“兰姐姐——”
她狠狠地一夹马肚子,撞开那名扈从,来到了夏兰心的面前,一个翻身跳下马来,指尖颤抖地握住了那人的手掌。
“兰心,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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