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空房’。现在的时间还很充裕,充裕到可以自己动手用那些个残缺的厨具和食材去做一顿或许并不怎么美味的午饭。
十月姐姐姐夫悄然消失的事情远比白染想象中的要简单很多,在她还活着的时候也仅仅是利用梦境前往十月回家前的那几日进行勘察、以及动用了机场安保方面的旧友提供的证据就处理好了这些纷杂的情况,花费的时间充其量不过两天。
一天,提供让自己了解真相的机会。而另一天,则是找出让十月了解真相的方法。毕竟她和自己并不一样,无法通过梦境去目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需要的只有可以确凿证明这件事情存在过的证据。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自己可以在梦境中录制下十月姐姐离开的样子,也绝不会将那种东西带给十月去看。
只是单纯的向十月出示足以证明家人离开的证据就已经足够煎熬了,白染断不会挑选更为直接透彻的方式。让她亲眼目睹着生命中或许最为重要的人离去可她自己却无法去阻止,质问着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她们这样匆忙的离开,甚至于连原本放置的相框都不愿去再瞥一眼?睹物思人,如此这般的想法必定会比单纯的让十月看一眼机票的登记存根带来的弊端要大许多,那无疑是在摧残她还没有完全成熟的精神力。
不肯相见的活着总是要比永无机会的死去更令人痛苦,你明知道对方一定还存在于世界的某个地方,可却要抱着许多没有答案的问题与之隔绝。只对于这个案子,白染愿意想方设法的寻找最为平缓的方式走到结尾,应该也只是从心底怜悯十月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收拾好厨房里一片狼藉的状况,白染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靠在床边用平板电脑浏览一下感兴趣的内容或是看一下与案件相关的记录,而是直接打电话通知了负责机场安保的旧友让她帮忙提供两张登记存根以及监控截图,就挂断电话倒在床上,注视着眼前被贴上了催眠图案的天花板缓缓闭上眼睛。
以现在这种样子来说,即使是不用再去利用梦境回到十月的家人离开的那天也完全可以,毕竟付出代价经历过一次的事情既不能作为证据也不能作为美好的记忆残留在自己的脑海,完全没有必要再回去一趟,可是白染却总觉得如果不全部重来就会让这案子陷入一种‘残缺不全’的凄凉错觉。这或许就是完美主义者最大的通病。
随着自己的躯体发出愈发平稳的呼吸,白染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躯体失去控制能力的同时,梦境中的白染已经控制自己的思维在十月姐姐离开的前一天再次来到了那栋极难找寻的小建筑之中。如果没有手中行车记录仪的记载,白染或许就找不到这个理论上自己已经来了三四次的地方了。
和上次到来时那吵闹的样子不同,开在民居旁的麻将馆并没有开门,自然是没有了上次那些个穿着背心围坐在麻将桌边哗哗啦啦的人了。着实是安静了不少,但那种从一开始就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异样感却是一点都没有消失。即使在梦境中,也还原的分毫不差。
白染迈步上了楼,左转。
不用敲门便穿过门廊迈步进了屋中,毕竟现下这个样子是没有人能够看见她的。
屋里有些凌乱,地板上放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十月的姐夫正手忙脚乱的从家里翻出一些值钱的东西填进箱内,他撞到了桌角,让那承载着十月与姐姐合照的相框面门朝下的跌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他毫不理会,跨进卧室寻找着更多的物件。十月的姐姐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凝视着窗外,仿佛看不到自己的丈夫在面前来来回回的准备离开的行李。
“好了别想了,她那么聪明的孩子自然明白我们的意思。而且我只是带你出去休息一段时间,等我们生活稳定下来之后就立刻把十月接过去住,你就别在这瞎捉摸了。”十月的姐夫大声嚷道,用力按下去手中被装的鼓鼓囊囊的旅行箱。经过他洗劫式的翻腾,本就没多大的房子就更显得凌乱无序了,满地都是毫无价值的东西。“再说了她不是已经成年了吗,早就应该自己去赚钱养活自己了,我们不要她的钱让她来赡养我们而是自己离开,这对她来说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十月的姐姐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反驳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白染站在窗户边,整个后背倚靠在关闭了一半的玻璃上,摸出随身带着的薄荷烟点上。
她虽然很想像往常那样在前一晚以梦境的形式去劝诫两人不要离开,但不知怎么,今天他们对于自己的话依旧置若罔闻,就和上次一样,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听到过那般。白染吐出一口烟雾,转身将身子探出窗外大半。
“罢了,既然一心要走,我就不再强求了。”能够对于十月这般绝望状况如此狠心的人,即使是留了下来,怕是也没有任何作用,倒不如早早的脱离她的生活,让她可以更快的接受新的一切。
白染看着窗外,这小楼的确是又小又旧的,但是对面的视线居然好得不得了。站在三楼的位置就可以径直看到天空中澄澈的色彩与大片的云朵。这在m市可是太罕见了,平常别说是小三楼了,就算站在自己事务所的顶楼,白染都很难从对面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中看到这么清亮的天空。这都有点让她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二十一世纪了。
手臂被突出的窗沿硌的有些刺痛,屋里却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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