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此时她完全感受到,陆子由的坏心情,从车上那通电话到现在,两个单字的发音中,明明白白透露出——老子心情不好的讯息。
认识也有段时间了,秦蒙知道这个男人很容易生气,平常她也不在意,笑一笑泡杯茶就哄过去了。
但是这次不同,或许人家是因为照顾雷达耽误工作而烦闷呢。
她乖巧地坐在旁边,小声道,“陆律师吃饭了吗?”
“没。”
说这个字的时候,陆子由抬头看了她一眼,满满的控诉,跟雷达被放在托管中心那天的眼神,一模一样。
秦蒙抿嘴,刚想出声说些什么,一个巨大的喷嚏就打出来了。
她有过敏性鼻炎,每次感冒都会犯,不停地打喷嚏。从背包里拿出纸巾来擦,她不好意思的转头过去,“对不起啊陆律师,害你把工作拿到这里来做,回去我给你做饭吃啊。”
陆子由嗤笑。
怎么自己在她心中就是那种一顿饭能买通的人?
“嗯。”
呸,这张嘴。
医生走出来,询问雷达是不是要住院,还是主人带回去每天来吊针。秦蒙从玻璃窗往里面看了一眼,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她觉得还是在这里比较好,至少医生的照顾比她要更精细。
“就在这里住院吧,我办手续。”
没有把雷达叫醒,怕他难受,秦蒙隔着玻璃又看了它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她去便民超市买了点蔬菜,这个时间也已经不太新鲜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说,“明天我一定做个大餐请你,今天晚上就先委屈一下陆律师了。”
说完她就往前走,发现没有人跟上来。
她回头,脸上还挂着残留的淡妆,路灯一打跟着透亮,疑惑的大眼睛望过来。
陆子由迈了两步过去。
“上车。”
但是陆子由并没有发动,他麻利的坐在驾驶座上,从车后座提过来皮包,在里面掏出自己的钱包。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秦蒙,手里被塞了一张卡片。低头一看,是他的身份证。
这是要干嘛,现金贷款吗?
“姓名一栏,念念。”陆子由系好安全带,沉声道。
秦蒙还没反应过来,听之任之,立马就念:“姓名,陆子由。”
“记住了,我的名字不叫陆律师。”
……
回家之后,秦蒙都没来得及收拾行李,就直奔厨房去。从冰箱里拿出肉来,用微波炉解冻。时间不早了,她也没再熬粥,打了个蛋花汤,又用姑姑送来的馒头炸了个馒头片。
挺北方的伙食,她端上桌子,想叫那边睡觉的人来吃饭。
努力了很久,她认输的走到客厅,亲手轻轻拍他的胳膊,“吃饭啦。”
陆子由睁开眼睛,揉着鬓角,“为什么不叫我。”
“啊,我这不是在叫你了。”
“名字。”
嗯……
秦蒙咬着筷子,有点犹豫。
陆子由比自己大了几岁,按说哪有称呼人家大名的,有种很不礼貌的感觉。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称呼呢?
“陆……哥?”
哇,听起来好像哪个堂口的老大。
陆子由把那条粉红色的毯子扔到一边,转了转被手表硌到的手腕,继而起身走了过来。他人高马大的,秦蒙每次看他走过来都有种压迫感,尤其是这种被提出无理要求的时刻。
她从抬头到平视,陆子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但是周围的气压确实更低了,秦蒙连忙主动盛了一小碗蛋花汤,狗腿的推到对方面前,笑呵呵道,“喝汤,嘿嘿,晾晾待会儿好喝。”
他还是没有再说话。
他吃相很好看,不像程阁会捧着碗大口的扒拉,像要把碗吞进去似的。陆子由吃饭的时候腰板挺得很直,吃什么看什么,眼神绝对不会乱飘,也不会发出丝毫的声音,嘴巴的声音,碗筷相碰的声音,他从来没有发出过。
一般吃饭的时候,秦蒙会调节气氛,主动说一些当天遇到的事情。他也不会完全置之不理,心情特别好的时候,甚至会多说两句点拨她一下。
所以,整顿饭,从头到尾,陆子由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时,秦蒙有点食不知味。
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人坐在自己对面,却完全没有存在感。
她心里着急,却不知道说什么,正赶上鼻子发痒,又一个喷嚏打出来。
从进门到现在,她大概打了七八个喷嚏。
陆子由喝完最后一碗汤,看了她一眼,眼神散淡,好像根本没聚焦在她身上,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吃药,别传染给我。”
……
真想让他离开自己家。随便怎么生气吧,再也不要来了。
这只白眼狼。
秦蒙心里这么想,人还是认命的起来去泡茶。自从上次砸碎三个碟子之后,陆子由的自尊也被砸碎了,每次吃完饭都必须掌握清洗厨具的主动权,以证明他除了为人辩护之外,是具有基本生活技能的。
毕竟他现在都会烧热水了。
秦蒙觉得他黑眼圈有点重,特意就没再泡绿茶,从柜子里又拿了点暖胃的红茶去沏。
她手上忙活着,脑子里想的就少,一下子忘了屋子里的另外那个人正在生气。
于是自顾自的说起话来,像平时一样态度自然,“我才去了两天,你眼窝都深下去了,肯定是没有好好吃饭。多喝点红茶可以暖暖胃。其实这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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