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抵达主营。”
“嗯。”顾擎颔首,想起什么,又问,“长安那头如何,家中可一切安好?”
在叶府留的影卫早来过许多飞鸽传书,侍卫只答道一切都好,顾擎才堪堪放下心。
须臾,见对面侍卫欲言又止的模样,轻笑:“怎么?”
“属下……属下只是一直有一事想不明白。”
“说说。”
侍卫思前想后,还是将内心疑问道出:“请恕属下多嘴……属下实在想不明白将军的计划。明明您早知道小少爷看穿了您的身份,却为何迟迟不坦白,任小少爷想方设法逼着您露出马脚?这,这不是让小少爷更生气,更无法原谅您吗?”
顾擎闻言,闷声笑了,半晌幽幽地道:“你不明白。”
侍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属下愚钝。”
“我蛰伏了这许久,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计谋好的。”
“白日里,我是他敬畏爱慕的兄长,夜里却做那下流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害他身心,令他饱受折挫……这半年来,里里外外你帮了我不少,是深知实情的,若你是茗欢,你可会原谅我?”
侍卫讷讷难言,皱起眉头,苦恼万分,“……”
“我算准时机,故意让他知晓了真相,但我若让他戳穿,而后自曝,可不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我这个弟弟,我是最了解不过的。他会看在彼此是为兄弟的面上,表面上原谅我,而内心的疙瘩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除。如此一来,我二人之间的隔阂会愈来愈深,哪怕他已对我生了男女之情,可我曾让他受的苦,他兴许会记恨一辈子。”
“而如今,在他得知真相后,我又设计让他看我受挫吃瘪、看我痛苦难言,看我被他整蛊得像一个傻瓜……看似是我一步步走入他的圈套,让他得以报复,实际则是给了他一个发泄的渠道。”
顾擎摇摇头,想起叶茗欢耍小聪明的得意劲儿,眸子里满是宠溺。
“之前那个形景,我若是依旧表现得太过精明、太过霸道,自然能将他强硬地制服,却可能永远错失他的心,他心中的怨恨会将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推越远。所以,适当地示弱是明智的选择,我就顺着他的意,当一次狼狈落魄的傻瓜。他冲我煞过性子,便能解了大半的气。”
“……”侍卫听得是目瞪口呆。
“此时的战事却是在我意料之外,想来也并非坏事。”顾擎持着怀中的吞虹枪,摩挲那处原本系着红色络子的地方,“我像腌小鱼似的腌了他这许久,现下也入够了味。我一走,彼此分开一阵,也好让他慢慢理清想法,克化掉这许多烦心事,至多不过再寻机会逼上一逼,他便能摒弃怨恼,直认对我的感情。到那时,便皆大欢喜了。”
“……”
一长段的剖析令侍卫哑口无言,那叫一个心服口服,心中不免暗暗心疼起那远在长安的,天真的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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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两日前的长安叶府。顾擎夜半辞别后,叶茗欢早晨一醒,便觉心中隐隐不安,七上八下的,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似的。
他忙唤踏雪、寻梅来服侍穿衣洗漱。
那头踏雪端着面盆,一进屋子便嚷嚷起来:“哎呀!小少爷,你夜里打翻了茶碗么?怎的地上全是水!”
叶茗欢一瞧,可不是,床边一大摊水渍,也不知是何缘故。想想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可也没人从外头进他房里啊。
寻梅立即使唤婆子进来收拾干净了,而后替少爷更衣。叶茗欢不禁忆起昨日戳穿大哥的那场好戏,心里痛快得很,通体舒畅,这才起身,就又是满脑子的坏主意。
寻梅见他坐不住,开始调皮,便打趣儿道:“小少爷忙什么呢?”
“告诉下人,不用备饭了,我一会子去松涛院吃。”
寻梅一听,脸色变了,而后吞吞吐吐地道:“少爷……有一事,还未及告诉您……”
“大少爷于昨日四更已离了叶府,赶往边关赴战了……”
叶茗欢闻言,顿时如遭雷殛,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踏雪担心地上前:“少爷……”
“什么……”叶茗欢声如蚊蚋,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怎么好好的,就……打仗了?”
不,这一定又是顾擎的圈套……他向来都是这个路数,一定的,他才被揭穿真面目,指不定躲在哪儿正谋算新的计划呢。
叶茗欢这样想着,却听寻梅担忧地道:
“早先我们就听闻边关的动静了,只是大少爷一直放心不下您,才迟迟没有动身启程。只怕是现下战况再压不住了罢……”
踏雪也说道:“先前听巡夜的婆子说,时常见松涛院内的灯烛亮到五更天,想是大少爷一直在为战事奔忙。”
这么一说,叶茗欢也想起,以前每每去找顾擎时,顾擎总是神情凝重地正和人议事,见了他又忙忙地把人挥退,似是瞒着什么要事不想让他知道。
少年心中苦涩难言,撑着床魂不守舍地下地,无意往床头一摸,竟抓来一个物什在手心。
他呆呆地低头一看,见是一根打得精致的绦子,枣红色的,还缀着颗黄豆大小的白玉珠。那珠子想必浸透了人血,隐隐泛着银红的血色光泽。
他曾在顾擎的吞虹枪上见过。
“昨夜……大哥,可来过?”
寻梅他们就睡在外间,道并未听见异响。叶茗欢抿紧唇,紧紧攥住枪穗子,一闭上眼,脑内便回荡着,那日大哥说的话。
“虽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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