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后,古力就经常蹲在学校门口等他们,有时让他们请吃饭,有时让他们买烟。而他们与别的坏孩子有了冲突,古力也真帮忙。用痞子的话说,这叫“罩着他们”。
碴架的时候,古力连家伙都不掏,大大咧咧地走到对方面前,当众跳起了舞。他一边脱,一边问那些孩子:“见过皮皮虾玩球儿么?”
那些孩子正在含糊,古力已经了上衣摆造型。我的妈呀!他的身上有好大、好清晰的一片纹身,说皮皮虾玩球儿那是谦虚,实则是一幅二龙戏珠组图。露出真龙,古力再从裤裆里掏出一把菜刀,苍啷一响,两根不知什么毛发随风飘落,真个削铁如泥。
古力欣赏着菜刀说:“这玩意儿跟我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一般的高中生们哪儿见过这阵势啊,顿时落荒而逃。
但恰恰因为被“罩”着,陈星和小北便更加受制于古力。古力在街上晃悠的时候,他们得p颠p颠跟着,给大哥推自行车;古力要“堵”哪个孩子,他们得从中关村跟踪到展览馆,再回去报信儿;有一年元旦,古力倒腾了一批贺年卡,砸手里了,他们还得从学校揪出十来个低年级学生,挨个抽嘴巴:“你妈x买不买温馨的祝福?”
最苦的差事要算陪古力在公共厕所拉屎,古力蹲着,他俩一左一右站着,听大哥讲从前的故事:如何如何打遍四城,如何如何被抓进海炮儿(海淀炮局,即海淀公安局),如何如何把“一杆儿犯”的脑袋按到茅坑里冲水。拉完屎,还得由小北来拉水箱绳儿,大哥只冲人不冲屎。
古力心满意足提着裤子说:“身边没个人说话,我使不上劲儿。”
钱就更甭说了,只要古力缺钱,他们俩的参考书、运动鞋、一个月的午餐都可以泡汤。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吃不起学校的食堂,只能到脏乱差的城中村吃板儿面。有时候实在没钱,他们只好吃完面摔碗就跑。跑出半条街,小北才拍着大腿说:“反正也是个跑,刚才g嘛不要碗r炒饼呢?”
而这天下午,古力骑着自行车,后面俩人跟着,威风得好像一个汉j带着两个地保。陈星和小北的嘴里呼呼往外冒白烟,军用皮靴跺得地“咵咵”响,脚生疼。跑了二十多分钟,好歹来到一所中学门口。花家村二中,普通学校,不像他们上的n中学,是市重点。可是上了市重点又怎么样呢?还不是混成现在这个德x。
古力再次停车,脚蹬墙。他经常一整天跨在车上不下来,指使陈星和小北完成各种任务。拿破仑得势的时候也就这派头。
“就这儿。”古力指指人头攒动的校门口说。
“在这儿g嘛?打哪孩子?”小北说。
古力挥挥手,示意他们蹲下:“我观望观望,那孩子一出来我叫你们。”
陈星和小北只好重新变成两条军犬,白烟缭绕地蹲在自行车轮两侧。从校门里出来的学生看见他们,大都心怀畏惧,低眉侧目地迅速溜走。过了十来分钟,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瞻前顾后地推车出来,朝古力他们瞥了一眼,便赶紧跨上车,贴墙跟逃窜。
“就这孩子。”古力蹬车跟了上去。最好的网
1。派出所(3)
他们并不敢在大街上动手,而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寻找机会。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那孩子一边骑车,一边回头观望。其实如果他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走,是有机会安全回家的,只不过后面的三个痞子把他吓昏了头,没骑多远,他竟然朝一条小胡同拐了进去。这就是自取灭亡了。
古力立刻招呼一声:“你们从这边堵,我从那边包抄。”
他说完,疯狂蹬车,锰钢车嘎嘎响,一转眼没影了。陈星他们只好也撒腿狂跑,跟着那孩子进了胡同。
那孩子钻进胡同就后悔了,向原路折回来,却正看见两件军大衣晃晃悠悠地迎上来。他情急之下捏闸拧把,掉头再往反方向骑,还没蹬出几米,古力已经从胡同那头抄了上来。
两车即将相撞,古力才从座上蹦下来,把车甩到一边,随后一个助跑,腾空,飞腿,当胸一脚,把那孩子踹到地上。
陈星和小北跑到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捂着胸口,只剩下咳嗽的份儿了。古力弯着腰,很有耐心地抽着他的嘴巴:“钱呢?钱呢?”
小北说:“大哥,就他?”
“是啊!”古力头也不抬地说:“早就看出他们家有钱了,管他借两千花花,没想到小丫的还挺j贼,躲了我好几天,没人堵还真追不上。”
古力又给那孩子两个嘴巴:“我希望你做一个守信用的人。”
那孩子哭哭啼啼的:“大哥我真想拿钱来着,可是没拿着,我爸妈比我还j贼。”
古力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他一脚,对陈星说:“你接着抽,我歇会儿。”
陈星弯下腰去,正想接手,可看了看那孩子的脸却又站起来,对古力说:“古哥,跟你说点事儿。”
“g嘛?”古力说。
陈星把古力拽到一旁去。小北一边看着那孩子,一边听他们俩嘀嘀咕咕地说话。声音小,也听不清楚,只看到两个烟头使劲闪一下,再使劲闪一下。
两分钟以后,古力暴躁地一甩手:“c你丫!少来劲啊!”
他怒气冲天地撇下陈星,又朝那孩子走过来。小北正在纳闷,却忽然见到陈星弯腰捡了一块儿什么东西,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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