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大娘折腾!”
话虽不中听的很,但毕竟也有了确切时间地点,倒是很喜人的一桩事。几人在县中北街一家客栈歇下,吃过了当地特色的风味小吃,喝过了当地新制的建兰花茶,眼看暮色将沉,红云似胭脂晕水般漫开,才等到棺材铺附近等候。
不巧黄昏巷今日告假,它老人家不在,几个人还着了风寒,按个被沈微抓住手治病。
陶夙言和封瑜一拍即合,一个衣冠qín_shòu,一个本来就是qín_shòu,趁着夜里砸了裴家棺材铺,门前的白花一律染了喜气洋洋的粉色或是大红,第二日熹微初显,便见棺材铺一夜间变了模样,热热闹闹不知道的还以为开了什么新勾栏。
几个大老爷们喜滋滋乘兴而来,看见里头只有脸色铁青的裴掌柜,又败兴而归。
封瑜正拈着果子吃得高兴,眼里难得一丝温和,虽是极难察觉,但聊胜于无。陶夙言献宝似的把昨夜的事天花乱坠说了一通,没有半点道家的仙风道骨,苏瑞倒听得很入神。
沈微竟是其中最正经的一个。
垂着头盯着青色锦带瞧了半天,才道:“怕那女鬼是有所察觉,不肯露面,这倒很麻烦。”一壁端起建兰茶吹了吹热气,悠然饮下一口才道:“直走不成,该另行计策。”
封瑜端得一脸高深:“又有何难?”
“阿姨你有办法?”
“你身上降魂珠没有其他珠子的味道,也没有凡人气息,所以初见你时我没察觉你是所谓的有缘人,也误以为你当真是仙人深藏不露……你这样,我恰好有一计。”
沈微放下茶盏,只疑惑道:“什么?”
只见封瑜吃完最后一口果子,将果核扔在一边,眼底墨色波起。
“物伤其类。”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攒人品,这次千万别发展成重感冒,夏天打针受不鸟,头晕有空再改错字。捉虫非伪更。
☆、玉炉沉香(三)
沈微闻言只觉得灵台一亮,屈肘搭在案几撑起身子站起来,几乎要与封瑜鼻尖对鼻尖,豁然开朗道:“你是说那白衣女鬼也是我这般天下难得的玲珑妙人么?我虽然与她不曾会面,还听说她狠毒不及我良善,但一双妙手雕出的兰花扣可是栩栩如生,想来她的确与我一样蕙质兰心,你说成物伤其类是不是有些词不达意?我觉得应当用恰逢知音为妙。你的主意是想让我和她做知己好友罢。你千万放心,如我们这般德才兼备之人,从来都是寂寞的,能在人海茫茫之中遇到同类,自然很是欢喜,乐意交友。”
临了才大大的喘了口气,一番话只怕比那说书的柳老爷子顺溜,比唱戏的王姐有感情,好似沈微很早之前便打了腹稿,如今终于宣诸于口,一时脸上红光满面亮堂得和喜烛似的。封瑜见沈微换气之余还想要略加补充,赶忙抬手捂严实她嘴,又怕沈微再舔,急急收回手。
“你方才只有一点说对了,其余的,我只当你脑里塞了石子,一时有些不清醒。”
苏瑞正于一旁闲坐,抓了把瓜子磕牙,陶夙言自袖中掏了本小话本正看得仔细,想是要给苏瑞讲睡前小故事。听封瑜开口,苏瑞慢悠悠剥开手里瓜子皮,小声嘀咕一句:“大言不惭的多了去,没见过这般近乎传奇的。”
陶夙言敛了话本入袖,凑过身去,谄媚地连连应是:“若神棍姑娘能遇到同类想必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的大事情,一个厚颜一个无耻,定能凑齐天下无双。”
苏瑞不自在的磕了会儿瓜子,半天才对陶夙言道:“道长,这个袖断是不断,我还没想好,你……离远些如何?”
两人闲言尽数落入沈微耳中,却听她不屑地哼了口气,与封瑜道:“你倒给我说道说道,我说的哪一点对,其他的又为什么不对?”
封瑜倒一本正经分析起来:“你说她这样的人从来寂寞,很对。凡间虽是热闹,可鬼魂游弋于其中,不为所人知,不被人所见,千载百年只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且说孤魂野鬼,既是孤字开头,又怎少得了孤独?”
沈微转身回坐,重拾起茶盏托在掌心把玩,低头觑着其上所绘团案,伸出指尖跟着描摹一遍,待浮云画过了第二遍,稍觉消气,方才懒懒抬起头:“她孤独归孤独,并不妨碍她和我一样蕙质兰心,就我个人看来,若她能伯玉知非,放她一条生路有何不可?”
“我要的只是珠子,她最后如何与我无关。再绕回方才,她既然孤独,寻常孤魂野鬼又是孤僻不相互往来,她拿人骨雕兰花扣,想必因着什么对兰花执念颇深。如今你身上气息澄净,又有降魂珠持着法力,扮作鬼怪亦不是不可能。你到时以兰花为饵,我不信她不咬这个钩。”
沈微才往嘴里送了口茶,霎时全喷出口:“你让我把自己送过去给人做扣子料?”
封瑜一脸严肃之色:“我让你同她做朋友。”
沈微脑内积极运作,顺势又脑补出自己和一个面色苍白诡异的女鬼排排坐,小手拉着小手,尾指勾着尾指,正高高兴兴堆泥巴过家家。
简直不寒而栗。
不行,绝对不行,坚决不行!
沈微沉下脸瞪住封瑜,当下断然喝道:“是啊,我若是被她弄死了,可不就是去和她做朋友去了么!”
封瑜面不改色,只将沈微茶杯端起来,抬指一弹杯壁,那青瓷杯便被一层寒霜厚厚裹住,蓄长尖锐的指甲蹭过杯壁带下细碎冰屑。细白五指犹不停下动作,响指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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