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转首望了眼晓慧,见她已不再挣扎,似乎十分乖巧听话。碧如朝春勇暗示眼色,春勇这才定了定神发动汽车。由于春勇手上拥有日军驻苏司令部特别通行证,汽车顺利通过关卡出了城门。一路上,但见鬼子岗哨林立,关卡盘查甚严,幸亏众人珠联璧合,巧妙应付才得以顺利过关。
这时,梅林嫣然回首,忽然发现晓慧由于穴道闭塞,脸色发紫,怕她因此成疾,便悄悄替她解了穴。过了一会,才见晓慧脸上呈现出红晕,梅林心中略慰,他努力朝她投去一抹微笑,想重新撩动她的芳心,但晓慧脸上除了那一点红晕外,似乎木然无情,梅林为之错愕,一时也不知如何相慰。
当汽车行至穹窿山下,车子再次被日军哨兵拦住。春勇刹住车,刚想掏出证件给日军过目。忽见后车门被打开,晓慧如疯般窜出车外朝鬼子扑去。梅林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拽住。但晓慧一边挣扎一边大叫:“放开我,我要杀东洋鬼子!”
几名鬼子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些啥,但她的举止足以看出她的动机。于是怪叫一声,持枪朝她身上刺来,梅林大叫不好,忙用日语讲道:“对不起皇军,她的神经病。”
鬼子上前一看,果见她目光呆滞神情异常。便乘机闪了她两记耳光,晓慧尖叫一声大闹不止,敌人待要肆虐。春勇及时出示证件并正色道:“我是山本司令的朋友,她是李乡长的女儿,我奉山本司令的命令送她进城治疗,现在稍有好转,批准出院,现在准备送她回家静养,请诸位皇军朋友多多关照。”说着朝几名日军躬身施了一礼。
日军看过他呈上的证件及通行证,到确信无疑时才让路放行。
由于到潭东的公路尚未开通,春勇只好将汽车开到附近的一个村庄,然后雇了一条小船走水路前往李府。
临别前,春勇将一封短信塞到姐夫手里,然后将车开到一座桥上,目送小船消失在小河尽头。
再说小船出了内河,便是浩瀚无边的太湖。只见四下都是湖水,轻烟薄雾,笼罩着万顷碧波。梅林站在船头,迎着湖风深深呼了口气,又行一阵,划过两个沙滩,一转弯,眼前出现了一片青纱帐。忽听远处隐隐传来汽艇的轰鸣声。再过一阵,便见湖面上迎面驶来一艘挂着太阳旗的日本汽艇。
梅林暗吃一惊,急忙转身回舱,向父亲道:“阿爸,迎面驶来一艘鬼子汽艇,怎么办?”
碧如本想迎船而上,但转念一想,鬼子多疑,尤其水上盘查更严,如若被敌人缠上定然麻烦,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但见离岸已远,但近处却有一片芦苇荡。心想这是一个极佳的避难之处。当即亲自出舱,将小船划入芦苇丛中,汽艇上的鬼子似乎早已发现了他们,几声大叫之后,汽艇很快跟随其后追了上来。
小船沿着芦苇丛中一条水巷进入纵深。鬼子的汽艇赶到跟前,却已不见了小船的踪影。盛怒之下,架起机枪朝芦苇就是一阵扫射,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一根根芦苇应声而倒,随风摇曳。
本以为鬼子会马上撤离,但过了好久,只听敌人的汽艇好似在外围游戈,却迟迟不肯离去。
碧如心想,只待天黑之后再行脱身之策。但忽闻得阵阵烟雾腾起。不由大吃一惊,一瞧,不得了!原来敌人已放火焚烧芦苇荡了。他一个激灵,望着儿子及船上数人,沉声道:“鬼子正放火焚烧芦苇荡,但眼下时值初秋,芦苇湿润不易着火。尽管如此,伲总不能在此等死。我想略施小计引开敌人,你们便可顺利脱险。”
梅林惊骇地担心:“爸,你千万当心。”
碧如望了眼惊魂未定的李晓慧,朝长子说道:“梅林,你务必将李小姐平安送回李府。”然后朝船家作了一揖:“师父,拜托了。”说完便纵身跃入水中。
碧如潜入水底闭气而行,约摸过了一支烟工夫,他感觉已出了青纱帐。于是以极快手法随即抓起数条水蛇,运劲朝敌船抛去。鬼子忽见一下子从湖里飞出数条水蛇,甚感纳闷。但环目四顾,却见四下静悄悄地绝无人影。敌人虽然怕鬼,但自恃武器精良,于是扣动扳机朝水里又是一阵扫射。但过了片刻,忽觉四下湖水激起阵阵波浪,汽艇开始剧烈摇晃。敌人大叫有鬼,惶恐之下,忙驾船匆匆逃离。
碧如用水草遮住头颅探出水面,见敌船已渐渐逃远,这才返回芦巷深处,探首朝众人喊道:“鬼子走了,伲也可以脱身了。”
谁知话音刚落,敌人的汽艇声又渐渐由远变近而至。碧如暗叫不好,举目眺望,果见敌船又折了回来。
汽艇的马达声越来越近。而此刻,晓慧的情绪也越来越烦躁,只见她又拽又拧,又哭又闹,她几次欲越舱而出:“放开我,我要杀鬼子,我要报仇??????”
梅林一边紧紧拽住她,一边大声说道:“你是个弱女子,手无寸铁,你拿啥杀鬼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晓慧没法挣脱,蹬足大喊:“你是个懦夫,没用的懦夫!我瞧不起你!你放开我,我要杀鬼子!”
“晓慧!你冷静点,杀鬼子必须讲究策略,相信我,我一定杀小鬼子给你报仇!”
晓慧一怔,猛然抬起头来,呆呆地注视他,问:“你真的能为我报仇?”
“我能,一定能!”梅林紧紧握住了她那双略显冰冷的手。
晓慧看着他那道温柔的目光,很不相信地喊:“你不能,你连自己都保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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