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媌眼瞧着萧缜送走了王太医,只等他转身回来摆出一张冷脸来对自己,却不想萧缜却出乎她的意料,只是稍显淡然的规劝了两句。
“这回别再自做主张,良药苦口,就是难吃也得吃。”
“知道了,过会儿就让丫头们熬来喝。”“知道就好,我也让人给你备些甜枣。”萧缜说这话时虽说一本正经,可那微翘的嘴角还是让薛媌知道,他这是在暗暗的笑自己呢。
“我又不是真的嫌那个药苦。”
“那你这到底是为何?”萧缜也有些想知道薛媌这虑事周全之人怎么倒将自己的身子疏忽了,这可不象她平日的做为。
“我以往在家中时不是也曾用过此种汤药,可每月都还是那样,并没有什么大的好转。”薛媌说这话时还是有几分泄气的意思,看来对王太医的药依旧是未报太大的希望。
“那时与今日如何能一样?”萧缜见此时房中无人,走过去将薛媌搂在怀里,轻轻的晃了晃,“你现在有我陪着你同甘共苦呢。”他这话才一出口,薛媌便兀地挣脱了开去,脸色微红着道:“这药是女人才用得,你千万可不能乱吃。”
“谁说我要吃它了?难不成是你想让我喂你吃?”萧缜眉头微皱,故作为难状地问了回去,把薛媌问的是哑口无言,可不是,人家也说的也未必是那个意思,自己却非要想的那般不庄重。
萧缜一见薛媌窘的已然有了无地自容的意思,他也就见好就收了,真要再说下去怕是以后自己病时她都要远着,近前侍候心里都会不情愿。
“让巧珠那丫头进来吧,着她以后每日仔细盯紧了熬药,再就是一应寒凉的东西都要忌口。”
“记下了。”薛媌这回倒是乖顺地应了下来,边说边重重地点着头。
“还有……,”萧缜先时顿了顿,最终还是轻声道:“你我以后相守的日子长着呢,不急这一年半载的。”
薛媌万没想到萧缜能这般安抚她,感触间真就不知该张口说些什么,半晌方才‘哦’了一声。
华
萧缜见她那呆呆的模样这才算是放了点心,他就怕薛媌因这些时日看着旁人陆续地生男怀女心中暗急,而她又是那种肯为身边人打算的,真要为此郁郁寡欢的闷出病可不得了,估摸着到那时她都能去娘那里商量着为自己纳妾了。
之后的月余,薛媌对那汤药再不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用了,每日里萧缜回府后都能见到她喝过汤药的碗放在显眼处,那意思明摆着呢,就是她此次没一点儿疏忽,都遵照萧大人的嘱咐按时用药,可他这怎么还象是心里不大痛快似的,和自己说不上几句话就只倚在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有时唤他也是心不在焉的,难不成朝堂之上有了纷争不成?
薛媌所料不差,如今的朝堂之上,正是暗流涌动之时,皆因隆兴帝重新启用了内阁大学士议政。
其实这内阁大学士议政在宣和帝一朝原本已是形同虚设,因他不喜入了内阁的大学士们总是对其决策指手画脚,以至于建朝之后上好的议政举措在他手中渐渐名存实亡,如今隆兴帝此举,他的用意怕是半为改弦更张,半为削减中书令等人手中权责,因此朝中一时间由这不同寻常的风吹草动,大半臣工都抱起了暂做壁上观的姿态,生怕此时一不留神两边不落好,权杖更迭之时明哲保身是最为明智的,一旦言语有失、跟错风向,头上的乌纱帽便有不保的危险。
隆兴帝自登基以来原本还遵照着议政堂议事之举,但这议政堂之中皆为朝中三品以上官员才能参言,而这为数不多的官员之中倒有一半是由中书令其人所引荐提拔,他这为官数十年,弟子门生甚众,在朝中可谓是根基深厚,即便他对政事不发一言,只皱下眉头,也会有其一党的臣子代其开腔,因此这半年来,他虽未有僭越之举,隆兴帝却还是觉察着被人暗中掣肘,心中好不恼恨。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隆兴帝年轻气盛,他在这一年的开端便想着快些革除本朝十余年来的陈习旧弊,大刀阔斧地推行自己精简机构的主张,再因上次蝗灾,萧缜一行探察了几个州府,回京后便提议裁减冗官,倒是与他心中的主张不谋而合,但此事拿到议政堂上论后的结果却是要从长计议,太过急迫怕是朝野上下不得安稳。
李重正这人虽年少时颇有几分桀骜不驯的形状,但为君后却越发的性忍内敛,处置朝政更是极为慎重,不施那独断专行之风,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便要由人缚手缚脚而无可奈何,因此这一日,一个体察下情民意的奏章便由萧缜在堂前呈上了,其中大致说的便是,将京城的官员轮换着改任到各州府的太守、都督等职,如些这般方能做到有的放矢的为民请命。
隆兴帝的本意在于由此可以启用得力之人,但他万没料到,这提议既然有利那也就会生弊,年纪甚轻的萧缜有此高见,自然他便首当其冲的成了旁人发难
喜欢风不解请大家收藏:(m.jdxs.win),经典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