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论,毕竟,陈嫣是在家中,要做到大致了解,还要看她待人接物时的做派。
很多人都如此,在人前等同于戴着厚重的面具,与自己的真实心性不同,甚至完全相反。
蒋徽的视线从陈嫣身上移开,看着室内的陈设。
清一色黑漆家具,坐褥、迎枕、桌围、椅搭一概是深青色,花瓶、茶具一概是白瓷的,墙壁上悬着一幅前朝名家的字画。
这些搭配在一起,虽然不是很妥当,但也不该让人不舒服,但蒋徽就有那种感觉。
沉闷、压抑充斥在室内,对蒋徽来说,那种不舒服,比在先前的正屋更重。
再看服侍在室内的大小丫鬟,一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出。
是今日赶巧了,她撞上了陈嫣心绪不佳的时候,还是这就是曾家内宅的常态?若是后者,这些人一日一日的当差,怕是不亚于受刑。她只是冷眼旁观的看客,只这一阵,已经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前去传话的那名丫鬟折回来,对陈嫣道:“区管事说,若您是这意思,银钱方面,恐怕要加三成。”
陈嫣毫不迟疑地道:“无妨。”
丫鬟称是,又去了外院传话。
主仆两个说的到底是什么事,蒋徽仍是没个头绪。
陈嫣转到临窗的大炕上,拿起放在炕几上的一册书,心不在焉地阅读。并不需要人服侍,但她一直没让侍立在屋内的丫鬟退下。
蒋徽猜想,应该是因为她的观望让陈嫣心里不自在的缘故。这算是很好的情形了,如果她是带着恶意、杀机而来,陈嫣今晚可有的受了——会觉得如芒在背、心里发毛,没法子不动声色。
直等到陈嫣歇下,蒋徽才离开她居室,摸到外院书房,找了半晌,总算在一个书柜中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曾宅的堪舆图。
万一陈嫣就是买凶追杀且跟她装神弄鬼的人,那么,在日后,不妨让陈嫣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神神叨叨。
子时左右,蒋徽离开曾家。
天色已经很晚了,她拿不准董飞卿有没有回家。要是已经回家,该怎么跟他解释呢?必须得编排个合情合理的由头,不然他一准儿炸毛。
她揉了揉眉心,有点儿头疼。
转过一条街,望见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蒋徽仓促地停下脚步,因为惊讶,睁大了眼睛。
前面,董飞卿负手站在街边,静静地凝视着她,面色不善。
蒋徽拍拍心口,走过去,底气不足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董飞卿不搭理她,率先举步。
40.认错
回到家中, 董飞卿径自沐浴更衣。
一路上都是一言不发,到此刻仍旧如此。蒋徽真有些头疼了。
郭妈妈一直在等着蒋徽回家,听小丫鬟说她回来了, 这会儿便来到正屋, 服侍她更衣洗漱。
蒋徽先一步问道:“是不是你把我卖啦?”
“什么?”郭妈妈反问之后,明白过来, “您是说……该不会是公子去找您了吧?”
一听话音儿, 就知道不关奶娘的事。蒋徽沮丧地挠着额角, “是啊。”情愿遇到一只鬼, 也不想被他逮住。
郭妈妈啼笑皆非, 悄声叮嘱:“好生解释几句。归根结底,这件事并不是你无事生非。”
不论何时、何事,她都会无条件地支持蒋徽。更何况, 已经知晓蒋徽今日行径因何而起,真觉得有必要查清楚。
蒋徽若是寻常女子,她自然不能放心, 可蒋徽一身绝学, 也从来不是鲁莽的性子。
沐浴后, 董飞卿倚着床头,冷着脸、皱着眉运气。
真被那小兔崽子气得不轻。
她与郭妈妈白日出门、傍晚说要出去用饭, 他倒真没往别处想。
让他起疑心的,是在她出门之后, 想到了她的装束。
白日里, 她穿了颜色灰扑扑的衫裙, 第二次出门,则穿了玄色深衣。男子穿深衣或道袍,是因为不论在家还是策马出门,这类衣服都利于行动,十分自在。
吃个饭而已,不需在街头走动,又是坐马车出门,她真没必要这样穿戴,除非,是想在饭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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