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进袖口,揭开帘子冲进院落里,靠住一株大树,按着胸口拼命喘息,却怎么也逃不开铺天盖地而来的黑暗……到处都是那么的冷、那么的黑,什么都看不见……是呵,真的很冷……
篱落疏疏,一地柔草幽幽的碧。
“叶公子,睡不着么?”轻悠悠的女声,树后紫衣的少女衣衫半敞,媚眼如丝。
“紫姑娘!”叶辰假作镇定,强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紫蝎袅袅亭亭地过来,镇定地扯好衣襟掩了那一抹sū_xiōng,轻笑道:“睡不着,出来走走。您呢?来了这许多天尽在床上睡着,想是也闷了,不如随我出去看看这山中夜景,如何?”
那天她眼中的厌恶冷淡叶辰记得清楚,眼下的亲近也未必怀了好意,这是个处处危机的魔域。
我放过旁人谁又放过我?安安的话还清晰地在耳边,五色教胜者为王,他在教主的位置上又能坐多久?到处都是那么的冷、那么的黑,什么都看不见……叶辰猛打了个寒战,“紫姑娘,我想去看看安……哦,你们教主……”
“是么?”紫蝎甜甜一笑,“叶公子,请--”当先引路。
金碧辉煌大殿灯火通明,殿门敞开,看得清熊熊烛火在无数金银器皿、琉璃杯盏上舞蹈跳跃。左边的锦缎大床笼着如烟纱帐,床上睡了两个孩子,相拥相抱,青丝玉臂拖在大红锦被之外,香艳霏糜。
叶辰呆在门口,怔怔看着那相互偎依的两张精致面孔,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们的面貌,心中不知是酸是苦。猛听得空中风声有异,一条黑影如烟闪过。紫蝎一声惊叫,显而易见的惊慌:“教主,是我,饶了我!”
紫蝎被按在地上,安安的手指扣在紫蝎咽喉,冷道:“谁让你进来的?”
“他……他说来见教主。”紫蝎被捏住咽喉,语不成声,挥手指着门口的叶辰,吓得花容失色。
叶辰醒过神来,这才发现床上的两个孩子都不是安安,他面红耳赤,转身想走。一根手指戳在他胸膛,安安仰头看着他,轻声笑道:“夫人莫走,留下侍寝。”
“住口!”叶辰七窍生烟。安安却轻笑道:“玄英子在我手中。”
叶辰推他的手僵住:师父被擒了?
紫蝎颤巍巍伏在地上不敢动弹,安安走过去笑道:“紫蝎子,你记着:第一,没有我吩咐,别让任何人进入玲珑殿;第二,平时没有我召唤,任何人都不许接近我身边三丈以内;第三,他是我的人,任何人连他一根手指都不准碰。你么,也不要动什么心思,我现在是教主,我想要的、不想要的,谁也不能控制,把你安排的那两件东西带走!”
“是……是!属下告退。”紫蝎按着颈子跌跌撞撞扑到床前揭开锦被。叶辰这才发现那两个人的确已经成了“东西”,被锦被盖住的咽喉各有伤口,干瘪惨白,毫无血色,显是被安安吸血而死。
紫蝎拎着两具尸体仓皇离开,安安挥手便关了殿门,叶辰抓住他的领子:“师父在哪儿?告诉我!”
“放开!”安安劈手一掌击出,正在叶辰心口,叶辰身不由己连连后退,脚下一绊仰在柔软的锦被上。不痛,可是又气又急,叶辰胸间气血翻涌,喉中一股腥甜涌上。他抹了唇角的血丝挣扎坐起,怒道:“安安,别让我看不起你!”
“你已经看不起我了!”安安微微一笑,凑到他耳边细声细气道,“你敢动,我就杀了玄英子那老牛鼻子,一刀一刀剐了他,你信么?你曾经信任的谢公公是你的灭门仇人,你曾经爱过的我是个魔头,现在你只有这个师父,失去他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是么?”
“你……”叶辰话未说完,安安已经双臂揽住他的脖子,用唇堵住了他的唇。清冷无温的唇凑上他的唇,血腥气突如其来,叶辰不禁一个哆嗦--刚才他自己吐了血,刚才安安吸了血。他不顾一切地翻身跃起,远远避开。
安安便笑了,空洞无神的眼愈显得大,他低低道:“辰哥哥,我记得在破茶棚你说过一句话,你说,如果没有人负了我,我也不会负了人。你也许忘了,可我记得。”下一刻,他的声音已在远处,“是的,我一直都记得。为这句话,我不恨你。你走,回到你的世界去吧,你师父在后山地牢,门口有株杜鹃花树,花色大红,好认得很。你走吧,往后我们永不再见!”
“恐怕……若是无人负他,他也并不会负人!”是的,是自己说过的话。叶辰惊跳起来,整间大殿空空荡荡,门没开过,安安却已不见人影。
推开殿门,夜风骤冷,叶辰却不知所谓后山、杜鹃树究竟在何处。
信步沿台阶走去,脚步声在寂夜里传得极远,路边大大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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