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的心里就很乱。门就在这个时候被一脚踹开,傻丫头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后面跟着还保持着踹门姿势的小黑。
“啊,”我无力地扯开一个笑容,“大家早,大家辛苦了……”
傻丫头白我一眼,“原来你还活着啊,还是本来死了又被门拍活了,活了还不来开门?”她的手指近近迫来,快要戳到我脸上的时候突然改变了方向,抚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卫公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难道真的发烧了,所以没有力气来开门?”
哎哟,所以说傻丫头这个名字真是贴切,单纯,太单纯。要我怎么解释给她听,这个世界上脸红的不一定是发烧,还有可能是发春。
我解释不能。突然意识到这屋里的人员构成颇为怪异:衣衫不整的我,加穿戴整齐的傻丫头和小黑。不管我是男是女,似乎都,于礼不合。
“啊……”我把一早醒来的纷乱心情全部化为一声长啸,中气十足还带颤音结尾的,拿被子把自己裹了个十成十,然后指着傻丫头义愤填膺道:“你……你好歹也是个未出门的姑娘家,傻是傻了点,但怎么能缺心眼到一大早闯进男子的房间呢?”
傻丫头翻了个白眼,满脸鄙夷,“卫公子,像你这种小白脸的房间,我在宫中的时候进得多了……”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不出啊傻丫头,居然还是个cǎi_huā高手。
她眼睛转了转,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不妥,又补充道:“太监都长成你这样子……”完全无视我垮下的脸继续道:“但我进他们房的时候,从来没有一个像你这么花容失色的……”
太……监……花容失色……
我一口气堵在胸口发不出来,又实在词穷,只好转而求助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小黑。
“黑黑,不,良良,她欺负我……”
小黑刚刚还面瘫的表情立刻丰富起来,红黑变换,精彩纷呈。后退了几步,毫不犹豫地转身夺门狂奔而去了,那背影,都仿佛见着鬼一般。
傻丫头摇了摇头,面色十分沉痛,“小白脸……”
我已经无力反驳,无奈地问她:“傻丫头,傻姑奶奶,你这一大早拆门拆台的,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她用力地一拍脑袋,“哎呀正事给忘了,公主有命,让你快点起,吃完早饭还要赶路呢。”
公主,公主。
我刚刚被打岔的心立刻又怦怦狂跳起来,害怕那心跳的声音太过清晰被傻丫头听了去,连忙狠狠地按了一下胸口,又朝她死命地挥挥手,“你先出去,我换好衣服就来。”
她依言出去了,关上门的瞬间还听到她自言自语的嘀咕。
“脸怎么红成那样,一定是生姜吃多了上火……”
我在房里纠结半晌,终于换好衣服走下楼去的时候,还是在楼梯的拐角就一眼看见了正坐在窗边一张桌子旁吃早点的公主。她仍着昨晚的那件长衫,甚至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却轻易地灼花了我的眼。
这世上的人何其多,而我遇见你。
怔忡间,似是觉察到我的目光,公主突然抬起头来,对上我的眼睛,然后慢慢地,从眼角嘴边漾出一丝笑意来。
“子颂这起个床的时间,倒比个大姑娘还要久了。”
小黑在旁边莫名地抖了一抖。
傻丫头撇撇嘴,“小白脸都这样,要对镜贴花黄……”
我破功了,乱七八糟纠结甚至有点悲伤的情绪消失殆尽,只恨这距离太长,而自己的手太短,不足够让我以疾风闪电的态势干净利落地塞上她的嘴。
幸好我的表达能力足够强大。
“你才对镜贴花黄,贴好花黄裁衣裳,裁完衣裳办嫁妆,办妥嫁妆找婆家,嫁与一位小白脸,全家一起贴花黄!”
“你……”傻丫头词穷了,气鼓鼓地扭过头去自动夹了一块什么把自己的嘴给堵上了。
世界清静了,我的心花怒放了,走过去坐下来拿了杯子喝水。
一口水还含在嘴里呢,却瞥见公主正盯着我看,不解地转过头去,看到公主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嗯……”她拉长了声音,似深思熟虑,“贴花黄的效果不错,子颂今日,颇为俊俏。”
……
我那一口水就这么呛在了嗓子眼。死命拍胸口喘气的时候,感觉到心脏不规律的跳动。明知道公主这一句不过随意的调侃,还是为着那半真半假的夸赞心中暗喜。哎哟哎哟,暗恋什么的,当真悲哀。
起程。
公主着起男装原来竟是为了骑了马抛头露面,而我被完全无视意见地扔在马车里和傻丫头大眼瞪小眼。车帘轻薄,完全阻止不了车外女子花痴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
“看呀看呀,那位公子,潘安再世是不是就是说的他?”
“潘安算什么,我觉着呀,这位公子的气质,真像仙人下凡呢。”
“哎呀,看见没看见没,他对我笑了,真惹人羞,公子……我家住在东大街那棵歪脖子柳树下,今夜爹爹不在家……”
“你这个不知羞的!公子……奴家姓黄,草头黄……”
我默默地把窗棂挠了又挠,心里暗暗嘀咕:无耻!下流!□!伤风败俗!……公主……奴家姓卫,卫子颂……
终于忍不住掀开车帘朝外望的时候,将将看到那位很黄的草头黄顶着一张大妈脸将一块红丝帕朝公主抛去。而公主骑马在前,信手扶缰,背影透着说不出的潇洒。在她头上是红日东升,闪耀着城门头张牙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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