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辩谁是新一轮的国民老公。圆脸的年轻姑娘看上去比早上出门时开朗了一些,说起小鲜肉们眉飞色舞。门口一响,她立刻转过了头,言笑晏晏,笑容甜美地喊着:“姐。”
会客厅的落地窗占据了几乎整面墙,幔帘拉开了,阳光白晃晃的,晃花了年轻女孩明亮白皙的脸。阳光是那么的热烈,仿佛一下子就到了三伏天。王汀的嗓子干得要冒烟,喉带的每一次震动都像是要磨出血来了一般,她终于艰难地开了口:“函函,你姐夫有点儿事情想要问你。”
虽然说是姐夫问话,可真正审讯的时候,周锡兵却必须得回避。这已经是王家第二个牵扯到这桩案子的人了,周锡兵身为王家的女婿只能坐到边上去。
审讯室中,坐在王函对面的人是专案组组长。王函局促不安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又可怜巴巴地看着门口,活像是被父母独自丢在了老师办公室的学生。
组长微微地在心里头叹了口气。面前的这位年轻女孩,是这个系列案件中唯一还活着的受害人。从警方破案的角度来说,他无比渴望这个女孩子记得一切,可以提供最重要的线索。但从一位长辈的立场出发,他更加希望这个女孩子能够早早摆脱了既往的阴霾,重新开始生活。
即使作为一个平凡人,而不是天才,好好活下去,也是一种生命的慈悲。
组长看着她瑟缩的样子,轻声安慰了一句:“你姐跟你姐夫都在外头。放心,我们有监控,他们都看着。不会有人欺负你的,不然你姐跟你姐夫肯定都会跑进来跟我拼命。”
他半开玩笑的口吻缓解了王函的紧张,圆脸的女孩子露出了笑容,肯定地点点头:“嗯,我姐最爱我了。”
组长笑了,没有在王家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上绕圈圈,而是直接问出了疑问:“你为什么要给吴芸那封信?你想干什么?”
王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飞快地垂下了眼睛,像考试作弊被老师逮了个正着一样忐忑不安。她的手抠着衣角上装饰用的扣子,看上去紧张极了。
组长平静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并没有立刻催促。与一般人想象的不同,警察并不都是因为看多了人间的悲欢离合跟各种残酷的案件,所以缺乏同情心。恰恰相反,正因为他们看尽了人间的险恶,所以他们对案件受害人有着更多的同情心。受害人之所以成为受害人,不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而且因为凶手的存在。
沉默弥漫在审讯室中,足足过了有五分钟的时间,才有个细弱的女声轻轻地响起来:“我讨厌她。”
她的声音实在太像蚊子哼哼了,组长不得不确认了一句:“什么?”
“我说,我讨厌她。”王函鼓足了勇气,抬起眼睛,因为不满,她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圆嘟嘟的小脸蛋看上去更圆了,也让她的年龄显得更小了一些。她少女感十足地皱了一下鼻子,抱怨道,“她太烦了。她女儿失踪了,关我什么事?她老追着我要女儿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你觉得,郑妍的失踪跟你没关系?”
女警端了杯茶水送到了王函面前,王函轻轻点头致谢。听了警察的话,她立刻抬起了头,眼睛瞪得溜圆:“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要不是他们家三天两头跑到我家来发神经,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杯子中的水都晃荡了出来,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烫得她“哎哟”了一声,眼睛里头立刻蒙上了一层雾气,看上去委屈极了。女警立刻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的芦荟胶,给她抹在手背上。王函看着女警的头顶,咬着嘴巴,半晌才冒出一句:“我就是讨厌她。”
“那你为什么要在信上写那句话,你知道该怎么办。这话,有什么特殊含义吗?”组长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王函的眼睛,轻声道,“还是,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王函的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她咬着嘴唇的动作更大了,下唇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了。她不安地捏着杯子把手,手背上被烫到的红点覆盖了一层透明啫喱一样的芦荟胶。灯光下,烫伤也模糊不清了起来,让人看不出伤口的形状。
她咬了半天嘴唇,下意识看了一眼录像机,似乎想从录像机的另一头看到自己的姐姐,好向对方求救。
因为王函的特殊情况,这个刚刚从心理医生处离开就直接被叫到了警局的女孩,被获准有姐姐保驾护航。王汀坐在监控室中,紧张地看着录像中的妹妹,她抿紧了嘴唇,既期待又害怕从妹妹的口中听到任何东西。周锡兵轻轻捏着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无声地安慰着女友。
也许是知道对面有姐姐在,王函紧绷着的肩膀松弛了一点儿。她垂了一下眼睫毛,小声道:“这是那个人写给姐姐的信。”
“你记起来了吗?”组长突然间发话,“你是不是记起来当时的事情?”
监控室里头的老李等人全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录像上,还有人飞快地瞥了眼王汀跟周锡兵。现在,他们是处境最尴尬的人。
屏幕上,王函轻轻摇了下头,表情有些困惑:“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有个声音告诉我,忘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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