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的年轻人最终被带去了保安室,临走前他还冷笑着通着电话,从他毫不顾忌的音量,可以清楚听见他是在一名律师通话,似乎还想从司法角度给院方找麻烦。而那名躺在11号病床上的老人,则始终用一种无神的目光打量着整场闹剧,虽然清楚他是心脏的疾病,但他的目光却像极了那些神志已经不再清醒的痴呆老人。
12、13床的患者立刻办理了换病房的手续,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一行闲杂人等离开后,病房里便只剩下陈帅、孟筱翎、司徒杏儿和11床的那位老人。
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陈帅刚给家里打完“我正在封闭培训”的平安电话,只见孟筱翎从包里取出两个塑料盒,里头油亮油亮的,一看就是医院里吃不到的熟食。
看到陈帅两眼赤红状,孟筱翎假意笑道:“你还生着病呢,去楼上吃自己的病号餐去。”
“肉!肉!肉!”故意装出一副要变身的样子,陈帅牢牢盯着熟食盒,又摆出作势欲扑状。
“跟本喵对着干是吧?我给她发短信了啊。”孟筱翎立刻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调出了“小乔”的名片,故意把手机举到陈帅眼前。
这两个字比封印符还有效,陈帅立马缩回了身子,只能带着委屈的表情抱怨起来:“我是信得过咱俩十年的友谊,才把这秘密跟你说,你现在怎么老拿这事儿威胁我?”
孟筱翎没好气地一推他后背:“那你早点和她表白,就不用受我威胁了呀。”
“说得简单。”想到真去表白后可能发生的结果,陈帅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一动不动蜷缩在椅子上,孟筱翎仿佛看见整个椅子都被一圈灰黑色的光笼罩起来。
“行了行了,过来吃吧。”从小到大,孟筱翎也没少见他低落的模样,就算有时候陈帅是装可怜,同情心过剩的她也只能照单全收。
如果是以往,用“装可怜”骗得孟筱翎松口后,陈帅总会立刻兴高采烈起来。但这次他只是安静地走了过来,帮孟筱翎将食盒碗筷放置在床头柜上。
趁着菜香弥漫,孟筱翎又轻轻拍了拍司徒杏儿:“睡了一下午了,你也起来吃一点吧?”
经过这一下午的观察,司徒杏儿在陈帅眼里有些自我封闭的倾向。本来陈帅以为请她吃饭要再费许多力,谁知薄毯很快传出一个没睡醒的声音:“我再睡一会儿就吃。”
虽然当着司徒杏儿的面,陈帅不太好问孟筱翎两人认识的经过,不过他一直留意观察着双方的互动。在他看来,虽然不清楚这位少女是何方神圣,但孟筱翎自小就有的“滥好人症”显然又发作了。
从中学第一次遇到孟筱翎起,陈帅就知道这个女孩有一种极为反常的特性。她会对某些第一次见面的人,产生一种没办法解释的好感,继而对他们无条件的付出。这种付出不仅仅是学习上,甚至会融入对方的生活。有时孟筱翎甚至为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只为了帮助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度过难关。
记得一次放学,孟筱翎骑着车载陈帅回家。路上正碰上抓狗队出来巡逻,一个小女孩的小狗被犬警抓进了笼子,正哭着追在警车后面跑。孟筱翎毫无征兆地突然加速,直奔警车背后的狗笼,好几次伸手想扯住门锁上的铁链。后座上的陈帅差点吓得尿了裤子,几乎是哭求着让孟筱翎放弃了这个危险的做法。几天之后,在一次午饭时间,孟筱翎忽然心情很好地宣布那只小狗已经回到主人身边了,却始终不肯透露具体的情况。当然,作为她最亲密的朋友,陈帅很容易就能猜出原因,因为就从那一天开始,童兵连续请了一周的假……
类似于这样替陌生人冒险的事情,对陈帅而言已经司空见惯,而且这也远远称不上是最危险的一次。孟筱翎的密友一直不多,因为她这种习惯很容易连累到身边的人。不仅仅是童兵,陈帅也有好几次与她一同分担了“滥好人”的后果,罚款、挨揍、被处分,在孟筱翎身边,这些苦头就是司空见惯的日常。
但是其他朋友或许会对她颇有微辞,唯独陈帅从未抱怨过这一点,因为他本身就是孟筱翎“滥好人症”收益最大的对象。
从小时候起,陈帅一直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不发展的笨孩子,他的幼儿园和小学,都是在全班师生的排挤下度过的,即使连家里的亲戚都嫌弃他的愚钝。除了父母无条件的关怀之外,陈帅从未体会过“善意”这个词。
“除了爸爸妈妈之外,世界上的人死光了也好。”
这句话,陈帅曾经在小学的作文里写过。作文交上去的当天就被曝光了出来,他再次遭到了同学们群殴,就连老师也冷冷地默认着这场“围剿”。从这一天开始,他学会了迎合、假笑、隐忍……还有更恶毒的仇恨。
陈帅毫不怀疑,如果没有遇到孟筱翎的话,他一定会和马小明一样,成为一个随身带着小刀的人。然后哪一天就会成为一张照片,出现在某个法制新闻里。幸好,孟筱翎无条件的关心和付出,让陈帅重新找走回了正常学生应有的道路,将他心中的恶念逐步的剥离而去。现在,陈帅依然习惯对所有人都摆出一张客气的笑脸,但那种憎恨的感觉却已经几乎想不起来了。
听到薄被中的司徒杏儿这么说,陈帅照例开起了玩笑:“小妹妹,在我这个东海胃王面前,你居然敢说‘等会再吃’?那你就只能吃白饭啦。”
他刚说完,头上就被孟筱翎用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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