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更是唏嘘不已。
自打前天和宁晖说了那件事之后,宁晖就沉默了起来。不管谁和他说话,他都爱理不理的。可孙冬雪总在眼前晃悠,他想装着看不见也不行,于是愈发的别扭起来。宁有方和阮氏只以为宁晖是不耐烦天天坐在马车里,也没放在心上。
可宁汐却心知肚明,宁晖正在经历着一个少年最痛苦的时光。
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索性借口身子不舒服,将孙冬雪打发回了原来的马车上。
果然,没了孙冬雪在眼前晃悠之后,宁晖平静了不少,可也更加沉默了。一天下来,说的话绝不超过三四句。
在这样的煎熬中,京城终于到了。
远远的看着,城门高耸屹立,异常的威严肃穆。守城门的士兵果然很是严格,反复的盘查之后,才放众人入了城门。
众厨子基本上都是第一次来京城,那个新鲜好奇的劲儿就别提了,一个个使劲的伸长了脖子张望。触目所见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干净整洁的道路,来来往往的行人,衣衫鲜亮的少年男女,叫卖的欢快的小贩,一切的一切,让人目不暇接。
就连宁有方也忍不住连连向往张望,眼里闪出了兴奋和激动的光芒。宁晖阴郁的心情也稍稍散开了一些,和宁汐一起往外张望。
京城,我回来了
宁汐默默的看着似陌生又似熟悉的一切,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是喜是悲。
在远远的路过那个刑场时,宁汐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脸色一片苍白,死死的咬着嘴唇,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维持着没有痛哭失声。
那里,就是当年宁有方受刑的地方。
就在那里,她绝望的跪着,眼睁睁的看着宁有方受尽痛苦折磨凄惨的死去。然后,她连继续活下去的力气也没了,用一把刀戳进了自己的心窝……
那样鲜血淋漓的痛苦,她一刻也没忘记过。
然而,世上最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仇人高不可仰,她连报仇的心思都不敢有。只想远远的避开,守护家人一世平安。
有什么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然后被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马车终于缓缓的走过了这一段路,宁汐的心已像被尖刀反复的戳穿,痛不可当。
宁晖无意中瞄了她一眼,神色一变,猛的握住宁汐的手:“妹妹,你怎么了?”她的脸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黑幽幽的眼眸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悲凉,小手更是一片冰凉。
宁汐茫然的看了宁晖一眼,终于回过神来,那一场噩梦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她活的好好的,家人也都活的好好的。宁晖考中童生了,再也不会做厨子了。宁有方也不会再去四皇子的府里做厨子,而是到酒楼里做大厨。她更不会再和邵晏有任何的牵扯……
一切都不同了
宁汐深呼吸口气,挤出一丝笑容应道:“大概是坐的太久了,胃里有些不舒服。”
宁晖不疑有他,拍了拍宁汐的后背,温柔的安抚道:“好了,已经到京城了,最多再有一会儿就能到落脚的地方了。”
宁有方也凑了过来,担忧的问道:“汐儿,是不是很难受?”
宁汐摇摇头,还没等说话,就见阮氏急急的凑过来,摸了摸宁汐的额头,才稍稍放了心:“还好,额头不烫,应该没发烧。”
被这样温暖围着,宁汐的心一点一点的暖了起来。冰凉的手被宁晖握着,也渐渐有了温度。
“爹,娘,哥哥,你们别担心。我好好的呢”宁汐露出甜甜的笑容,像往日一般撒娇:“不过,这几天没一顿吃的饱。肚子好饿”
宁有方立刻笑道:“好好好,等一安顿下来,我就做好菜的给你吃。”
宁汐淘气的眨眨眼:“我要点菜”
宁有方被逗的哈哈大笑:“好好好,你点菜,想吃什么爹就做什么。”宁晖和阮氏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宁汐一本正经的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出了一大串的菜名。她跟着宁有方做了一年多学徒,对他的拿手菜肴几乎是了如指掌,所以报出的菜名,几乎都是宁有方的拿手菜。
宁晖听的直咽口水:“妹妹,你快别说了,我现在就觉得肚子饿了。”
宁汐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刚才袭来的那些阴霾,在这一刻悄然散去。
就在此时,马车忽然响起了叫卖声:“冰糖葫芦啦又香又甜的冰糖葫芦谁来买啊五文钱一支,不甜不要钱……”
宁汐嘴馋了,忙不迭的掀起了车帘,喊了声:“车夫大哥,麻烦你停一下。我买根糖葫芦。”
车夫朗声笑了,痛快的应了一声,马车果然停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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