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二丑身后沿着盘山道走了一段路,看看已经远离了那个大车店,二丑停下脚步,站在路边,我也跟着站下,“丑哥,怎么不走了?”
“等车。”二丑说。
过了一会儿,一辆三轮车从远处开了过来,二丑看看我,“咱们就坐这辆车走。你去拦车,就说去从南都来贩羊。我们的车坏了,坐他的车走一截。”
我点点头,伸手拦住那辆三轮车,二丑躲在我身后。
开车的是一个面相很忠厚的中年男人,停下车,问我干什么?
我还是用蹩脚的南都话,把二丑教我的话说了一遍,并直接付了车钱。
中年男人很憨厚地笑笑,让我俩坐到三轮车的后斗。我俩上了车,三轮车的后斗很脏,有着一股动物的腥臊味,还能看到凌乱的动物粪便,并且坐起很颠,但是此时此刻,我已经顾不了这些了,只求能平安地将今天的事办完。
二丑递给我一支烟,我边抽边看着两边的山陵,心里像这山岭一样起起伏伏、
一路颠簸,出了盘山道,上了一条沙石路,二丑刚才指的那几个厂子就在沙石路的旁边,我抬头看看,那个烟囱有烟的好像是个洗煤厂,旁边几个厂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围着厂子周边还有一溜路边店,二丑看我一眼,低声说:“别看了,把头低下。”
我答应一声,把头低下。只顾抽烟。
眼看就要离开这个厂区了,路边突然出现了几个人,伸手拦车。三轮车立刻在这些人面前停下了。
我和二丑对视一眼,警惕地用余光看着那几个人,同时手悄悄地放到腰间。
“丁二,你小子干嘛去?”拦车的几个人中,一个喝了酒的黑汉子,上前问。
“三哥,我去张大憨那拉点鸡,我和他说好了的。他的鸡在秦州卖的不错。”丁二笑道。
“你小子现在脑袋也活络了,懂得倒货了。”黑汉子直接在丁二的脑袋上给了一巴掌。
丁二憨憨一笑,“三哥,这都是我和你学得。”
“行,你小子会说话,别光说好听的,挣了钱连点表示也没有。”
“三哥,我哪能没表示,等我从张大憨那把鸡拉回来,我给你送几只,他那都是野生的土鸡,好吃。”丁二笑道。
“这他妈还差不多。”黑汉子也笑笑,一指我俩,“他俩谁呀?”
“南都来得,贩羊的,路上车坏了,我捎他们一截。”
“贩羊的?”黑汉子走到后斗前,“来这贩羊,知道这的规矩吗?”
我忙笑笑,“知道,知道。”说着从兜里取出钱来,“大哥,一点小意思。”
黑汉子劈手把我的钱拿走,“还他妈算聪明。”
“三哥,这两人不错,一上车就把车钱给我了,一看就是实在人。”丁二下车到了黑汉子身边说。
黑汉子又看了我一眼,一指丁二,“你小子是跑一趟挣两份钱,妈的,越来越精了。”
“三哥,这不就是顺路搭个脚吗,又不是天天有搭脚钱。三哥,张大憨还等着我呢,再晚了,我怕就跑不了第二趟了,你看看能不能让我走?”
黑汉子把钱往兜里一塞,又指指我,“你俩记住了,这是我胡三的地界,以后想常到这做生意就按例交钱,要不然让你们站着过来,躺着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脸讨好地点着头,心里想,这他妈就是地痞。
“他怎么不说话?”黑汉子又看看戴着套头帽,一直弯着腰,背对着自己的二丑。
“他病了,嗓子发炎,说不了话。”我忙说道。
“说不了话,妈的,我看看。”黑汉子伸手要摘二丑的套头帽。
二丑突然剧烈的咳嗽两声。
“他这病传染。”我忙说。
黑汉子的手停住了。
二丑又是几声咳嗽,咳嗽的我都感觉二丑真是病了。
这时,丁二的手机响了,丁二忙接起来,连连道,“好,我马上过去,马上过去。”
放下手机,丁二着急地讨好道,“三哥,张大憨催我了。得赶紧走了。”
黑汉子看看丁二,“妈的,张大憨又不是娘们等着你,你他妈急什么.”
“三哥,鸡都出笼了,再不去真晚了,晚上我把鸡亲自给你送过去。”丁二脸上既是无奈又是讨好。
“行,看你小子还真有点孝心,过去吧。”黑汉子终于让开了。
丁二赶忙上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三轮车看出一截,我和二丑回头看看,那几人已经远离视线,才暗暗出了口气。
丁二也像是松口气,打开了话匣子,告诉我们,那个黑汉子叫胡三,是这一片出名的地痞,平时就靠周边这些厂子,路边店的保护费过活,没事了,喝了酒就在路边守着,看哪辆过路车不顺眼,或是不对路,直接拦下敲钱,要是不给,直接砸车打人,没人敢惹。今天幸亏我俩乖顺,及时把钱掏了出来,同时又坐了他的三轮,否则我俩绝对没好果子吃。
我和二丑静静听着,心里也是一阵阵后怕。
说话间,那片厂区就已经被三轮车远远抛在脑后,前边出现了一片草甸子,初秋的季节,草已经发黄,但是看上去,还是很美。
丁二指了指前边说:“张大憨家就在那边,我去他家收鸡,你们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养殖户,我也认识几个养羊的,等我收完鸡,可以带你们看看。现在正是杀羊的时候,家家羊都肥着呢。这的草好,羊肉好吃。”
我笑着和丁二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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