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处开始,那片绿林竟开始泛起黄色,越往下,黄色越重,到了山脚,竟只剩了光秃秃的树干,深褐色的一片。
顺着一旁的河床向前看去,一条大江分成了几条小河,而后又分为了十几股小溪,越往前,分得越开,像是千条丝一般向前延绵,钻进了那片枯死的树林。只不过,原本应被流水覆盖的沟壑现在被完整的暴露在阳光在,被太阳的光和热撕开了一道道裂痕。
秋奕眼睛眯了眯,眼前的山太过奇怪。那雪的位置太靠下了,按照常理,雪山的雪能覆盖山体最上面的四分之一就以难得,可这么一座连绵的盟山,竟被覆盖去了一半有余。
还有那干枯的树林……
秋奕远远望去,总觉得有些奇怪,可究竟奇怪在哪里,又说不出。越想,那眉头就皱的越紧。
“宫”
墨的声音打断了秋奕的思考,抬起头,就看见墨身子向后靠了些,转过头去,看着宫流雁。
“什么事?”宫流雁一脸微笑地回到。
“你的生意一下子放下可以么?”
宫流雁愣了一下,不是你让我来的么?怎么又担心起我的生意了?疑惑归疑惑,宫流雁还是笑了笑说,“不碍事。”
秋奕没有听宫流雁的回答,只是听到“一下子”,这就是问题!
秋奕看了看眼前的山,虽然枯黄是渐渐的,可那褐色的枯树与还带着叶子的树之间却像是有一条直线,将他们分成了两部分。
那片枯树林里有什么。
墨眼角瞥了瞥秋奕松开了一些的眉头,微微一笑。
再走了半个时辰,他们一行已经差不多要进入那片枯树林里,秋奕突然拉住奔雷,转身对众人说,“各位,之后的路可能危险重重,大家做好戒备。”
从军中来的六个人闻言立刻拉马上前,将秋奕、墨五人围在中间,拔刀戒备。他们听说过,来探查干旱之源的人没有一个回去的,他们可能在前面的路上迎来死亡。而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危险的任务,四公主会带上这么多民间人士,可就算如此,他们也是军人。服从,那是天职!
秋奕也稍稍敛了笑,才说,“走吧。”
因为都是山路,进了树林不久,他们便弃马步行。秋奕本以为墨走一会儿便会走不动,到不想这一行几个到都是走得轻松,其中最轻松的就是墨。烈日当头,又是极其不好走的山路,那几个军人都大汗淋漓,墨倒是一身清爽,眉头都没皱一下。墨琰、柳鸢和宫流雁也是如此,一点也没有累的感觉,反倒是宫流雁一路上与柳鸢调笑,倒真像是来郊游一般,让几个军人好不郁闷。
待到金乌西落,秋奕便让他们停下休息,小心地升起篝火,这里天干物燥,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引起大火。众人拿出干粮吃了几口,秋奕的食物自带,倒是与那些军士一样,也是些填填肚子的东西,让那些军士感动了一下。不过墨他们四人倒是奇怪,什么东西都没吃。秋奕抬眼看了看,也不说什么。
吃过东西,六个军士三人一组,轮番护卫。
秋奕坐在火堆旁,低着头沉思。
一般江河起源雪山,由雪水融化汇聚而成。若说江河干枯,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河道被堵,二是水源枯竭。他们这一路走来,河道顺畅,这第一便被否决,而看这盟山样貌,应该是第二个原因。且看此状况实在不像自然形成,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或许说“人”也是错的,能做到这样的,又怎么会是个人?
先不管那是个什么,它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有墨……秋奕抬头,那边靠在树上的绿衣女子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儿来的桃子一口一口地咬着,一双狐狸眼就这么勾着自己。秋奕对她笑了笑,又低下头去。
她不担心墨的安全,不担心她身边的人的安全,她也不担心她自己的安全。墨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她聪明狡诈,她拉来的人也不会是等闲之辈,柳鸢——名满天下的流醉花魁,宫流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宫家家主,墨琰也绝不会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她相信墨不会害她,甚至会保护她,可她就是担心,担心什么?她不知道。可她觉得总觉得哪里有潜在的危险。
“奕”
“恩?”秋奕抬起头,绿衣的女子坐在她的对面,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遇见了什么麻烦?”
秋奕稍稍愣了一下,“没什么。”又被看穿了么?
墨笑了笑,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制定良好的计划是我的责任。”秋奕笑笑,真得被看穿了。
“你预见不了未来……”墨的身子往旁边靠了靠,一只手撑在地上支持身体,头歪了歪,一双狐狸眼里映着跳动的火花,却好像闪着点点星光,如同午夜那深邃的苍穹,秋奕被包裹在那份深邃中,看见那个女子的薄唇一张一合,柔媚的声音传入耳中,撩入心里。可当秋奕的神经捕捉到墨说的内容,她又猛地回神,然后沉默。
墨说,“而且你要懂得放弃。”
放弃?放弃什么?人命?地位?权力?还是……你?
秋奕沉下心,笑了笑,“我知道。”她想多了,墨不会指这么多东西,她只是单纯的在告诫自己,不要在某件事情上钻牛角尖。
“呵呵”,墨轻笑出声。
“你觉得墨在暗示什么?”宫流雁靠着树干,问一旁的柳鸢。
“不知道”柳鸢冷冷的说。她从来不知道那个懒人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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