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发簪……”
薛彦江的眼神逐渐变的幽深,他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簪子,幽幽开口,“样子很特别。”
“是吗?”
何如雪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她嘴角带笑。
“这是我大哥从前送我的生辰礼,还是他亲手做的。”
带着点骄傲和羞涩,何如雪看着薛彦江,“虽然比不上金银贵重,但却很珍贵。”
薛彦江点头:“是很珍贵。”
曾经他也做了一支这样的簪子,只是却几乎从未见她带过,而当年和他一起鲜衣怒马的少年,如今也断了来往。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薛彦江沉浸在回忆中时,一声尖利的质问打断了他的思绪,也破坏了眼前美好而宁静的氛围。
他微微皱眉,转身看着那个挺着肚子,脸色愤怒的让他陌生的人。
李氏一手护着肚子,一手紧紧抓着侍书的手,脸上惊怒交加。
她看到了什么!
她只不过是跪在佛山上了柱香而已,一转身就看见他和一个女子相视而笑。
还笑的那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对她笑了,而且他们还贴的这么近!
而薛彦江一转身,就露出了台阶下何如雪的身影,李氏的脸色顿时难看极了。
何如雪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脸上依旧残留着羞涩的笑容,手却不经意的拨了一下被风吹起的额前的头发。
顺着她的动作,李氏看到了她发间的簪子。
顿时,她一向温柔的双眼此刻只剩尖锐的刺,一根根扎向何如雪。
何如雪垂下眼,站在台阶上向李氏行礼问安:“如雪见过世子妃,世子妃安好。”
李氏沉着脸,目光利如刀府,并未叫她起来。
薛彦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李氏的脸都黑了,却依旧不肯开口叫何如雪起来,任凭她站在人来人往的石阶上,低头弯腰维持屈膝行礼的姿势。
“怎么了?”
许愿太过于投入的薛采姝,终于注意到了大殿外发生的事情,她走到李氏旁边,看见了石阶下的何如雪。
没有人回答她,旁边也渐渐聚集了看热闹的百姓。
薛采姝看向秀莹,秀莹看了何如雪一眼。
看了一眼渐渐有些站立不稳,犹如弱柳扶风的何如雪,再看看大哥和李氏的脸色,薛采姝心领神会。
一想到那日李氏拿话刺她的事情,再看看她现在的神色,薛采姝心里就一阵爽快。
她笑了笑,上前几步拉住何如雪的胳膊,亲昵的开口:“妹妹也来拜佛,还真是巧,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说着,她的视线似有若无的扫过李氏,笑的有些调皮,“还不赶紧去上柱香,小心佛祖怪你不虔诚噢!走,快进去!大家也都散了吧,不过是碰到了熟人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围观的百姓散去,因为薛采姝的那句虔诚,纷纷进殿上香。
侍书感觉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何如雪顺势站起来:“姐姐说的是,我正准备进去上香呢!”
她看向一旁的薛彦江,看着他微微一笑,就随着薛采姝上了石阶去了大殿。
薛彦江收回视线,直接看向侍书:“送世子妃回府,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李氏。
李氏浑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眼睛盈满了屈辱和泪水。
侍书心疼自家夫人,可也知道这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让夫人失态,不然,世子和世子妃不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京城。
她微微靠近,快速开口:“世子妃别生气,孩子要紧,我们先去马车上休息一下吧!”
李氏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眼神四顾,带着几分凌厉的锋芒,也逼退了那些打量的眼神。
侍书说的没错,她腹中的胎儿要紧,只要有这个孩子,其他都不是问题!
“走!”
大殿里,看着李氏离开,薛采姝一把就要甩开何如雪的手。
仿佛早已知道她的想法,何如雪紧紧反握住她的手,笑得不动声色。
“姐姐和世子妃闹别扭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在略显嘈杂的大殿中,并没有刻意注意这里,但薛采姝还是四处看了看,然后再次想要挣脱她的手。
这一次,何如雪率先松开了自己的手。
“姐姐不想说就算了,对了,还未恭喜姐姐称为皇子妃呢!”
薛采姝脸上冷漠的表情顿时破裂,全是愤怒和屈辱,还有隐藏在眼底一闪而逝的哀伤:“你……”
何如雪打断她:“我说过我可以帮姐姐的,只是姐姐不相信我,要不然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薛采姝别过头,冷哼一声。
下一刻,她又转了回来看着何如雪,“你真能帮我。”
何如雪笑了:“自然。”
灵山寺后山的竹林里,薛采姝听着耳边沙沙作响的声音,半晌没有说话。
“姐姐想好了吗?”何如雪突然开口,“是否要妹妹帮忙?”
薛采姝有些涣散的眼睛凝成一点,她看着何如雪:“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姐姐说笑了,不过姐姐若是也愿意帮我一个小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笑了笑,又有些难过的样子,“如果姐姐不愿意也没关系,总归我已经这样了,但我还是愿意帮姐姐的。”
薛采姝看了她片刻,才开口到:“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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