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将酒菜撤下,拿出了双陆,手谈以供众人玩乐。刘楚玉向来对这些没什麽兴趣,也就远远地站在旁边观看,何戢就立在她身边,偶尔解答一下他的疑问。不过,只一会儿,何戢就被一群男人拉去清谈去了。
“光是看他们男人玩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也来玩点什麽?”
王莹此刻正坐在一席人中间听着那个叫什麽褚炤的人侃侃而谈,刘楚佩对玄学不甚了解,自然c不上话,百无聊赖地在旁边站了一阵,终於走向聚在一起的众妇人提议道。
“玩什麽?”有人积极地回应了她。
“可惜这里没有秋千。”刘楚佩丧气地看着空旷的四周,突然开口道,“要不咱们玩斗百草吧?”
身在郊外,这别的没有,各种各样的花草倒多的是,刘楚佩的提议一出,便很快地得到了众妇人的赞同。
“那从现在开始,一个时辰後大家回原地,比比看谁采的花草多──”刘楚佩讲完了规则,似乎觉得这样太没意思,又补充道,“谁采的最少,谁就受到惩罚...”
“什麽惩罚?”褚渊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刘楚佩正苦於不知怎麽惩罚输了之人,转头却见着了褚渊。
“姑父你不跟他们一块,过来瞎凑什麽热闹?”她朝着褚渊娇嗔了一句,继而转了转眼珠道,“惩罚嘛──,不如姑父你来出好了。”
“我来出?”褚渊环视了一下众人,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刘楚玉,突然开口道,“说出来多没意思。不如,我由我做公证人,你们谁输了,便到我这领罚。”
“这──”刘楚佩犹豫了一下,“这固然好,可谁知道姑父会不会突然改了主意,要是有心要作弄输了之人....”
“我看,还是由我来做这个公证人好了──”南郡献公主走到褚渊身旁,并肩与他站到一起,朝着众人开口道,“为表公证,我就不参与了。让彦回将惩罚写在纸上交与我,你们看可好?”
来赴宴的妇人虽大都是公主,但基本上都是南郡献公主的弟妹,堂弟妹,侄女之流,算起来她当之无愧地是这里头的长辈,是以听到她这麽开口,众人都应声说好。
还真是对璧人呢...刘楚玉苦笑着看了一眼那两人,迈着有些沈重地跟着众人一起散去。
一路随意地采了些花花草草,刘楚玉觉得有些疲倦,她寻到一葱郁的树木之下,蹲身坐到了裸露的宽大而干净的树g之上。
背倚着大树,将丝巾覆到脸上,遮挡住透过树冠的星星点点的日光,刘楚玉闭目打算小盹。
借着微醺上头的酒意,她的脑袋开始渐渐变沈...
“阿玉倒是会偷闲。”
褚渊的声音伴着隐隐的风声,以及知了的叫声响在刘楚玉有些迷蒙的梦里,她顿时一愣,缓缓地清醒了过来,却仍是没有揭开面上的丝巾....
“阿玉──”
见刘楚玉许久都没有回答自己,褚渊不禁蹲下了身,伸手准备掀开刘楚玉面上的纱巾。
“你怎麽来了?”刘楚玉有些慌乱地偏头,避开了褚渊的手,紧接着慌忙地站起身子,面上的丝巾也就顺势飘落在地。
不过几日,她怎麽就同自己这般生疏了?褚渊看着刘楚玉那有些慌乱与防备的神情,顿时有些错愕,但只一瞬,他又恢复了一贯的神色。
收回僵在原地的手,褚渊捡起地上的丝巾,站起身递给刘楚玉,笑道,“阿玉就不怕输了会受罚?”
刘楚玉垂眸接过储渊递来的丝巾,才发现自己刚才采的花草正被自己踩在脚下...
“是啊,差点忘了还有惩罚。”刘楚玉的神色恢复了镇定,她後退了两步,回了褚渊一个笑容道,“我看我得重新采些花草了。”
说完,故作悠然地转身,走了好一段距离,才开始蹲身,半是佯装,半是认真地采摘起了花草
这‘斗百草’,比的,其实就是较谁采的花草种类多;当然,这花草必须都是认识,并能叫上名字的。
刘楚玉仔细地找着,却听见轻缓的脚步声响起;错愕的抬头,正好对上了褚渊清润的双眸。
似乎看到了那里面自己有些窘迫的身影,刘楚玉站起身,垂眸,唇角嗫嚅了半天,却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只愣愣站在原地...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弗如情人间的呢喃,两人就这般沈默地站着,谁也没有开口...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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