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时候,自己的本家侄子说跟着自己开眼界,本来老李是有一点私心,想好好培养他,让他以后也做这一行,不过到头来发现自己的本家侄子并不适合,法医不能怕脏,不能怕苦,不能怕臭,最重要的是要尊重生命和死者,但是自己本家侄子做不到。老李一怒之下把他赶回了老家,为这事,老李过年都没过好,被老婆在脸上挠了好几道,过年都没办法出门。
不过老李也不在乎,这个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地。至于过年不能出门,那就呆在家里看资料好了,反正法医过年也没有人出门给人拜年的——中国人极其忌讳这个。做法医也是有好处的,可以省掉过年拜年的繁琐礼节,而且,还可以省掉很多的红包钱——你见过有人向法医要红包的么?
年后局里又来了一个实习的法医,这一次是个女的,一开始,老李并没有报太大希望,因为女孩子做法医的不多,能忍受法医职业的脏臭的更少,不过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老李对这个新来的小姑娘十分的满意。
这个小吴,专业知识学的不错,态度很认真,工作起来也十分的细心,而且十分的谦虚好学。老李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种勤奋地年轻人,现在不多见了,看来等自己退休的时候,可以放心的把这里的一切交给小吴了。
不过转念一想,老李又有些发愁:做法医的,这个职业一直承受着外界的偏见和歧视,小吴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听她的口气,似乎还没有男朋友,这要是以后做了法医,嫁人可怎么办?难道要让人家做老姑娘?想到这里,老李又有些动摇。
老李没有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婆婆妈妈,大有做八卦姑婆的潜质。其实这也是人的一个特性,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慈爱之心泛滥,总想为后生们操持这个,操持那个。说白了,就是瞎操心。
从现场把尸体和装尸体的袋子都带了回来,老李和小吴就一直在解剖室忙着整理这些尸骨。老李拿着骨头在水下冲洗着,一边整理,一边一个个向小吴讲解着。
“小吴,你看这里,这个死者的骨盆狭小而高,骨盆壁肥厚粗糙,盆腔狭而深,呈漏斗状,且闭孔呈长椭圆形,这些现象都证明这是一名男性死者的尸体。死者的左脑骨长三十一厘米,按照脑骨的身高系数估算,死者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四左右。”
吴艳平站在老李身旁,一边仔细的观察着老李指给她看的骨骼部位,一边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笔记。
“你看这里。”老李拿起死者的颅骨,指着颅骨上的牙齿说道:“你看这几颗磨牙,都已经损耗将近一半了,而且,上面还有大量的牙石存在,死者应该在四十岁以上。”
“这些骨骼上的骨化点,还有骨质哈佛氏管的直径大小,都说明,这个死者的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以上。”老李讲到这一点,有些为难,通过骨骼判断年龄,是最难判断地,都是要靠经验累积的判断,一时之间,他也没办法完全把这些都讲明白告诉吴艳平。
“老师,这些骨骼上的损伤,都是怎么样形成的?”吴艳平指着分布在腿骨关节处的损伤问道。
“这些伤痕,主要是死后造成的,这是分尸时所致。而且你看这些骨头上的损伤,创口内部狭窄而外部很宽,这是尖锐的利器造成的,应该是斧头造成的。骨头上也有些骨裂形成,但是,应该是在死后分尸时砸击造成的,因为这上面并没有骨荫形成。”老李拿着死者的大腿骨,指着腿骨一头的伤口讲解道。
“骨荫?是什么?”萧晓白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老李的授业工作。
“臭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来了多久了?”老李白了萧晓白一眼,这小子现在学得偷偷摸摸的,好像在故意偷窥一样。
“听了很久了,李老师的课果然讲得仔细,不过,好像在教我的时候,怕是没有现在这么仔细。”萧晓白一脸促狭地笑,把老李气得白眼直翻。
“你!……”老李顺手扬起手中的腿骨就要敲萧晓白的脑袋。
“不要损坏证物!”萧晓白一顶大帽子,适时的盖了下来,老李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继续继续,老李,刚才你说到骨荫,是什么啊?跟我讲讲。”萧晓白正了正脸色,他也不敢跟老李开玩笑太过分了,真的把这个犟脾气惹急了,恐怕就没人帮自己检验尸体了。
“骨荫是骨质生前受伤的明证,骨质生前受暴力打击而发生损伤时,骨膜血管或骨质内血管破裂出血,血液渗入骨组织内,形成暗红色晕斑,称为骨荫,也叫骨质血斑。这在中国古时候,都已经被人所熟知,《洗冤集录》里的验骨都有这方面的描述,你这个家伙,不学无术,连这些都不知道。”老李解释完,还不忘教训萧晓白一把。
“那现在这个尸体,死因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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