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替寒浇签了一道文书,同意将城中的那间酒肆交给兽族处理。从那以后,寒浇再也没叨扰过商人,直到刚才兽族的刺客出现。
在他陷入纷繁的思绪中时,两侧的仪仗队已经重整旗鼓,逃散的百姓也都重新回到道路两侧跪拜。乐声高奏,他双腿在马肚子上拍了一下,继续缓缓前行。
朝圣殿的高台上,殷契已站在那里等着他了。
玄冥抬头望去,这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身着一袭玄纹云袖紫色锦袍,头戴琉璃冕冠,一头白发下闪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满脸的褶子印证着岁月的沧桑。这浑身仙风道骨,仿佛不曾见过人间烟火,也寻不着半分世人皆以为的商人的铜臭。
玄冥下了马,伸出双臂,两侧女奴立即上前为他褪去紫袍,穿上一身黑色的衮服,戴上一顶崭新的衮冕。那衮冕上的珠串随着他的呼吸摆动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目及之处,皆被奴隶们打扫得焕然一新,就连地面砖缝里也寻不着半点灰尘。他的视线,一寸寸的打量着这座熟悉却又陌生的大殿,那些过往的记忆如梦似幻地从他眼前略过。
三万年来,他是第一位名正言顺继承老祖衣钵的殷商传人。从今天开始,这座全族最尊贵的宫殿就要正式更换主人,完全属于他了。
宏亮的钟声响起,将他从细碎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他听见身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名近侍来到他耳畔,轻声低语:“殿下,时辰已到,迈步吧。”
玄冥轻轻点了点头,吸了口气,坚定地迈开步子。那双清亮乌黑的眸子中已经展开了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钟鼓声三响鸣过,高台下族里议事的长老们早已等待多时。在他们的翘首期盼中,玄冥和袭爵仪仗队终于在阶梯前停下。在礼乐飘飘中,玄冥缓缓登上高台。他步伐均匀,每一步都坚定沉着,沉稳的气质让长老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祭天典礼开始。玄冥虽按照既定的流程、规定的动作面天叩拜,心里却深知神族早已不复存在,自己也无法感知到任何神谕。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老祖先殷契要发明这么纷繁复杂的礼数,难道只是为了显得排场大,好看么?
祭天典礼完毕。玄冥起身,走到殷契面前。殷契为他整了整衣衫,然后在他耳畔低语,问道:,都是什么人,没受伤吧。”
“还好,我怀疑那些刺客是兽族过来的。”玄冥答道。
殷契心里暗暗一惊,不过表面还是强自镇定。他伸出手,拉住玄冥,一步一步向朝圣殿走去。
待到殷契和玄冥在大殿上坐定,高台上等待多时的长老们才依官阶高低鱼贯进入。近侍呈上一枚象征商族最高权力的玄鸟符印到殷契面前,殷契双手抬起那枚印章,神情肃穆地传承到玄冥手中。
等玄冥捧好以后,殷契才缓缓说:“你虽然没有神识,不过可以用真气好好感受一下这符印。”
玄冥双目紧闭,将心神沉浸在这块符印中,静静地感受着玉石的脉络。当他的真气在这符印中蔓延,玄冥突然发现自己与这符印已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它似乎更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法宝认主人的感觉。
难道这个符印也是一个法宝?他心中不由暗自惊叹。
待他收了真气,一股细微的能量竟然从符印中传了出来,沿着手指接触玉玺的地方输入了玄冥体内。那能量在玄冥体内横冲直撞,竟然从玄冥口中混着一股鲜血喷薄而出。
殷契大吃一惊,连忙送了一道真气进入玄冥体内,以平息他内力的损耗。
殿内的长老们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庆典,都没看出在交接符印这个环节出了问题。有的甚至还以为,符印交接导致玄冥喷血,是代表着新旧交替,焕然一新,因此竟然还带头称赞起来。
玄冥受了符印,向殷契行礼过后,一旁的令官开始宣读禅位诏书。
读完诏书,他的侯爵身份便正式确认了下来。
在长老们的叩拜声中,殷契拉着玄冥走出大殿,来到殿外高高的丹陛之上。台阶下的广场之上站满了平民与士兵。当着他们的面,殷契从身后的近侍手中接过一方木匣,小心翼翼的打开。木匣中放着一枚虎符,那是象征着掌管天下商人军队的虎符。
殷契淡笑着,将那木匣交到玄冥手上。
玄冥虽然表面上强颜欢笑,配合殷契进行了这权力交接的流程,心里却十分忐忑。
那枚玄鸟符印并没有认他做主人,反而在他体内乱窜。若不是殷契输入的那道真气对符印之气稍加抵抗,他一定会当场筋脉尽断,倒地身亡。
他望着殷契,心想,这位先祖知道他玄冥并不是足够承担全族兴亡重任的人么。倘若他知道,为何强行要将玄鸟符印相授?倘若他不知道,日后这符印遇见自己真正的主人,商族内外岂不是会彻底大乱?
他瞥了一眼在身旁淡笑的殷契,从殷契的眼神中,竟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看来这其中的疑虑,只能等仪式结束后才询问了。
这时,长老们也已从大殿出来,分立在殷契和玄冥两侧。大长老这时向前迈了一步,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宣读殷契的禅让诏书。这诏书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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