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如天空般开阔的感觉!
琳琅刚才便注意到她了,因为众位千金小姐叽叽喳喳的时候就只有她在一边没有开口。
“呦!此话怎讲?”刚刚那绯红衣衫的少女上前一步,眼中含着鄙夷看着那蓝衫子的女子!
“二小姐这件衣服虽然料子普通,但却是织玉坊出来的衣服,且是郑老师傅的手艺,你们看这花边……现在谁还能买着织玉坊郑老师傅做的衣服?要是能买到,只怕这件衣服也不下千两银子!”那女子走了过来,带着一股云淡风轻的味道,她看着琳琅,眼中有微微的笑意,“还有这支簪子,是帝王绿的翡翠,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别看这一支小小的簪子,真要说起来也不下万两白银吧!”
众位小姐也都出身富贵,若然刚才被叶瑾萱引导着只注意到琳琅打扮太过素了些,这会儿听了这名女子的话却都注意到了琳琅衣衫的不俗之处和那簪子玉质的可贵,再加上大家都想起来那日叶瑾萱的确是穿着一件大红织锦牡丹长裙,再看琳琅的时候目光中便多了一丝同情和艳羡!
这同情的自然是同情琳琅被叶瑾萱欺压,艳羡的便是艳羡她能有这样好的首饰和衣物了!
一时间,亭中气氛郁结压抑,众位小姐看着叶瑾萱的目光虽然晦涩不明,但却不敢如议论琳琅那般窃窃私语——今天这事虽然是叶瑾萱不对,但人家是要做皇后的,说不定日后她们便要在人家手下讨口饭吃,谁敢得罪?
叶瑾萱向来自诩尊贵,又自命贤良淑德,本来让那绯衣女子如此开口是想寒碜琳琅一下,让她在京都闺秀中丢脸,却没想到反而被琳琅和那湖蓝衣衫的女子给了个没脸,心中恼怒,却又不好发作,只面色变了两变,冷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座位!
那绯衣女子本来是想讨叶瑾萱欢心的,此时见叶瑾萱生气,一时涨红着脸对碧蓝衣裙的女子道:“你可别瞎说,你能知道什么……谁不知道你就是个孤女,还偷着操持贱业,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呢!”
绯衣女子后边的话说的声音极低,但还是能分辨的出来,只见她话一出口,那湖蓝衣衫的女子面色便变了,红白交错,透出一股悲凉气愤:“你……你……”
“难道我说错了吗?”绯衣女子看着蓝衫女子变了脸色,当即有些得意洋洋的道,“你当你还是以前的千金小姐,也不过是个操持贱业的贱民而已!”
她说这话的声音并不低,周围的人听到,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隐含同情,有的发出了一阵阵惋惜的叹息,却都没有上前替那女子说一句话的。
琳琅看着那蓝衫女子孤寂的身影,一时心头五味杂陈!
贱业便是商业,士农工商,商人素来是被看不起的,大胤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入仕之家不能操持贱业,但从事贱业的人三代以内是不能参加科考做官的,就如以前谢家虽然泼天的富贵,也是被很多达官贵人看不起,只不过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这女子看起来出身应该不低,但为什么会偷偷操持贱业呢?难道是如自己这具身体这般的出身,在家里没有活路,被逼如此?
若真如此,却也可敬可叹!
琳琅想起自己前世刚刚接手谢家时候遭受的白眼,再看这女子悲凉孤寂却坚毅的站在人群里,不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琳琅上前,一把挽住了女子的手,对她微微一笑,看向众人道:“贱业又如何?小到你们用的一纸一草,吃穿住行,大到咱们国家的官员俸禄,国库盈亏,哪个不是依靠贱业?”
“若没有贱业交流物资,众位小姐便是有银子又如何能穿上这松江锦缎衣裙,用上这上好东珠的珠花……”琳琅的目光从绯衣女子身上的衣服说到她头上的珠花,目光又移到桌子上摆着的果品,“还有这荔枝,生长在极南之地,若没有操持贱业的人们,大家如何能吃得到?”
“各地出产物资不同,若不想生活的枯乏,自然需要交换流通,才能满足日常需求。而国家正常运作,及至强盛,都离不开强兵壮马和完善的官僚体系,而这些,完全是靠着税收来支持;众所周知,大胤的税收,大体算起来农家一人大约一年也就半两银子,手艺人稍高,但最多的也不过二两银子,这些人加起来占了大胤人口七成多,但税收上不过占据三分之一不到,剩下的还不都是操持贱业的人们提供,若没了这部分钱支持,别说强兵壮马,便是各位小姐也不能有如今这样的生活,这贱业……更是无从谈起!”
“所以说,一个国家想要强盛,绝对不离不开商人,将商业列为贱业,将商人列为贱民,是国之不幸,我辈不幸!”
秋日骄阳明媚,一阵风过,树叶簌簌,琳琅站在人群里,语调抑扬顿挫,清澈干净的眸子里倒映出碧蓝的天空,衣袂隐隐飘摇有出尘之感。
一时间说完,众人鸦雀无声,但看着她的目光中都露出了一抹惊恐与不屑,甚至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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