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住,复见孙秀低下头,良久抬眼,眸中稍有泪光,仍逞强与石崇潘岳拱手道:“今日都是孙秀一人愚蠢,还望石先生与潘先生不要计较,若是将此事告知司马大人,在下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石崇仍一脸温厚笑容,只与潘岳使了个眼神,复见对方走到孙秀面前,用白折扇很不客气地敲了敲对方脑袋:“你知自己愚蠢便好,好歹你这狂徒没做些什么过分之事,否则的话,便是让你死十次也不够。如今宴会未散,你且先行离开好了,日后这金谷园有什么事,便也不会再招揽你。”
孙秀脸色一苦,刚要开口时,复听石崇道:“不错,我这金谷园向来只邀请那些我喜欢的人,本来我就不喜欢你,如今算是讨厌了,你这俗人,日后于朝堂之上,最好也避着我二人些,否则的话,别怪我二人与王上说些什么,害你掉了脑袋!”
孙秀吓得浑身一抖,一双眼从石崇望向潘岳,复又望回石崇。最后于二人面前,拱手作了个揖,才悻悻离去。
待孙秀走远,我复开始挣脱石崇的怀抱,果然他刚刚不过是在做戏,见孙秀走远,当即将我松开。原本落落不惊的微笑僵滞在嘴角,复归冷漠,与我冷冷望了眼,却与潘岳道:“檀奴,我看这孙秀,着实不怎么样。”
潘岳转过身,手摇白折扇,独我倾城的模样:“他本来就不怎么样,如我二人这般,算是真小人,而他呢?伪君子一个,背着司马大人搜刮民脂民膏,还故作一副清廉模样。今日来到金谷园,在季伦的眼皮底下,竟然还想要放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怎么好?”
石崇将手搁在身前,手指间开开合合,像是在算计些什么:“只是他这种人,留在朝堂之上一日,对你我二人都不算好事,我看,还是找个机会,将他除掉算了。”
潘岳摇摇头,与石崇道:“不好的,总归他是司马大人手下的人,我们不好碰。且既今日已说过,要留他一条命,再去反悔,我们不也成了伪君子吗?”
石崇不免遗憾地叹了口气:“想差了这一步,早知刚刚,便直接以此为由,除掉他好了。”
潘岳笑道:“无妨,我二人刚那样对他,想必他也算受到了教训,很过瘾不是吗?”
石崇跟着笑道:“是不错,不过日后,我二人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如今时局不稳,倘若让他哪一日得了势,再加之今日之事,势必会将我二人置之死地的。”
潘岳点了点头,适逢将目光掠向我,复迅速收回,与石崇指了指正厅方向:“时候不早了,我想要再去听会儿曲,之后便要和太冲回家了。”
石崇紧了紧眉:“你又要与太冲一起回去?”
潘岳一笑:“安全吗!”随即与我点了下头示意,转身离去。
我松了口气,望向石崇时,却见他与我瞪了一眼,冷冷问道:“还是什么?”
我懵了懵,与其反问道:“什么还是什么?”
他上前一步,猝不及防攥住我手腕,与我冷冷问道:“刚孙秀问你是否愿意与他一起时,你的回答,你想还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诗词是阿宁所写,为增加戏剧效果。(一脸羞愧…求不吐槽)
潘安:珠流光下凡尘仙姝,因为潘安听说绿珠是仙女,所以以此借代。
夜未央时琼玉作陨。琼玉引自《诗经》,比喻孙秀,作陨则暗示孙秀,追求绿珠为枉然。
孙秀的那两句不解释了,纯为了对称,被潘岳嘲笑。
石崇:曲终舞末烛影人散,暗示说曲终人散,孙秀什么人都得不到。
原来公子凭空落花。为何什么都得不到,不过就是因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孙秀一个人在那发骚罢了~
☆、第二十九章
想不到他心上还挂着这茬,我无趣别过眼去,与之道:“我怎么想的与你何干?总归都已这般,还问这些做什么?”
石崇仍瞪着我,狠狠甩了一下我手腕,威胁道:“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你关起来!”
想我这阵子受过的苦也不算少了,关起来有什么好怕,便与之神气道:“你有本事就关啊!你以为我怕你啊!”
石崇望了我许久,瞳仁处由浑浊归于平淡,复归浑浊。适逢,将我手腕狠狠甩开,与身后家丁命令道:“把她给我关在崇绮楼,门窗全部封死,我不发话,谁也不许去见她。我看她能固执多久!”
我心下冷笑一声,因石崇又恢复了那令我仇恨的嘴脸,反倒自在。被关在崇绮楼暗无天日的几十天里,虽是看不见任何人,好在还会给我一口饭吃。不需要练舞,也不需要学什么规矩,我便索性放纵自己,吃了睡睡了吃,待石崇再次来看我时,竟发现我没心没肺地胖了一圈。
但他自是个不喜服输的人,与小草交代减少我的伙食后,又离开了。
匆匆一眼,我没什么精神,自没瞧出他是否被我的坚持撼动,只忽想起,当初心晴答应过,要帮我逃离金谷园。如今也不知,心晴回家省亲的日子是否快要到了,这般被关下去,到时岂不是白费了心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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