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着唱着,左芝就大胆起来,有些调戏沐乘风的意味:“谁家相公生得忒般俊俏?直叫奴看了胸口慌慌,一只小鹿儿钻进心窝窝……”
杨大头听她唱歌儿,也不管懂没懂意思,啪啪啪拍手鼓掌:“好听好听!”
“不许吵!”左芝回头凶他,杨大头赶紧噤声,害怕地垂下脑袋,伸手扯住丁思集衣袖,委屈极了。左芝转过来对着沐乘风笑得甜蜜,托腮问他:“木头你想听什么?我会很多小曲儿呢,可以连着唱几十首不重样。”
沐乘风抬眉一望,岸边有些灯火,他搁倒竹竿,走过来示意众人躺下:“别说话,前方有人。”
丁思集急忙拉下杨大头睡倒在船里,沐乘风抱着左芝,手臂护着她的头,也贴着船舱底部躺好。
黑乎乎的小舟随波逐流,悄无声息淌过了有州府官差值守的地方。左芝靠在沐乘风怀里屏住呼吸,听到那些人在划拳吆喝,伴着哗哗流水,耳畔的人声渐渐远去消弭殆尽,只余下潺潺水声和几道秋蝉寥落的鸣叫。
已经过了危险的地段,可沐乘风眸子轻阖,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就像是睡着了。左芝在他怀里微微动作,试着小声说话:“木头……木头?”
良久,沐乘风鼻腔里懒懒哼道:“嗯。”
左芝刻意压低嗓子,问:“我们安全了吗?可以起来了不?”
沐乘风收紧手臂,摇了摇头:“睡觉。”他缓缓张开眸子,正巧月亮从云朵里钻出一角,月辉落进他眼中,亮晶晶的。他手指摩挲过她的嘴唇,低声道:“唱给我听。”
左芝愣了愣,惊奇地眨眨眼。她无所不能十全十美的相公这是……要她唱曲儿哄他睡觉?
沐乘风理所当然面不改色,想想补充道:“就刚才那首,心如鹿撞。”
左芝脸颊发热,挪了挪身子靠在他耳侧,又轻轻哼唱起来:“谁家相公生得忒般俊俏?直叫奴看了胸口慌慌,一只小鹿儿钻进心窝窝……奴想牛郎织女,年年相见,天长地久……”
身下小舟如摇篮般悠荡,左芝唱着唱着睡了过去,嘴里还在喃喃地哼。沐乘风解开衣裳把她裹紧,遮住凉夜雾水。他微微含笑,在她酣睡之时朝那吐露妙音的小嘴儿亲了一下:“你的。”
杨大头也睡着了,梦乡里似乎还有个漂亮的女孩子在问:“谁家相公生得忒般俊俏?”他淌着口水傻笑不断:“嘿嘿、嘿嘿。”
回到通州城已是翌日黄昏,几人又住回了茶嫂家里。茶嫂见他们平安归来高兴得很,做了一桌酒菜接风洗尘。众人洗漱干净刚刚围桌坐下,就听到有人敲门。
丁思集不免警惕:“谁?”
茶嫂在围裙上擦干手,道:“你们坐,我去看看。”
院门打开一条缝,茶嫂警惕地伸出脑袋,看见一名瘦小男子站在门口,衣着普通十分不显眼。她问:“公子找谁?”
这男子微笑:“我找二当家。”
茶嫂正在狐疑,左芝窜出来看见他,虽有讶异却也觉得合理,于是道:“他是跟我们一起的。让他进来吧。”
不期而至的竟是贾楠。贾楠向茶嫂道了谢,走进院子却径直掠过左芝身旁,连眼角余光都吝于给她一分。左芝看他傲慢的样子心里头不舒服,冲着他背影努嘴道:“嘁!摆什么臭架子,有本事别进来!”
可是等到进了厅堂,贾楠就像变了一个人,面庞含笑彬彬有礼,格外温良。左芝尾随而至,见他居然霸占了自己的位置,就坐在沐乘风左边,而右边又是丁思集,沐乘风被两人一左一右夹在了中间。
贾楠仿佛没看到左芝进门,目光投向沐乘风与丁思集,公事公办地问:“两位此行可有收获?”
左芝本来想去叫他起来让座,可见几人是谈正经事,自己贸然打扰似乎不怎么好。她闷闷不乐,一屁股在进门的位置坐下来。
丁思集简明扼要给贾楠说了情况,又道:“可惜始终不知行宫有何秘密,那里惯有重兵把守,不太容易混进去。贾大人,您有没有什么办法?”
贾楠端起面前的酒呷了一口,没有着急回答。
“小心小心,别被烫着。”
茶嫂端着一钵鲜蹄子脍进屋,见左芝就坐在当口,专门提醒她小心,左芝赶紧站了起来让茶嫂上菜。茶嫂随口就道:“妹子你咋坐这儿?我要是走得急没看清,一准儿烫着你。”
左芝撅着嘴没说话,不高兴瞪了贾楠一眼。贾楠只顾饮酒,对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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