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梁清自己也没意识到的,他的底线。
然而薛晨说出口的这句话,却让他也愕然了。
费奕真平日也叫薛晨阿姨,薛晨也会笑着和他说话,但是薛晨却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一些几句侮辱性的词语骂出口,扔到费奕真身上,梁清已经觉得足够不可思议——虽然他跟费奕真说“会陪他一起承受责难”,但是在他的观念中,愿意和谁在一起,对方是男是女,是他选择的自由,旁人本来就无权干涉。而且他也没有打算过乖乖地承受别人的责难——如果有人攻击,他就直接反击到对方无法开口就是了。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在薛晨的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
梁清突然觉得很冷。
半晌,他才开口说道:“如果奕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会跟他一起走的。”
这是以死相挟。薛晨的眼神忽闪了一下,淡淡说道:“那你就跟他一起去死吧。”
梁清猛然抬起头,眼神锐利如箭般射向薛晨。
薛晨说:“就当我白生了你,反正你也向着别人,爱跟谁死就跟谁死吧。”
她的语气这样冷漠,仿佛根本不是在说自己的儿子,而是根本不相干的什么人。梁清并不会对任何人都以自身的安危相挟制,这世界上也许只有对着费奕真和薛晨,他才会出口这样的话——他甚至不会对梁父说这样的台词,因为没有那样的亲密感。
梁清顿时好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薛晨说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用死威胁我是没有用的。不过你最好早点作出决定——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而且我现在看费家的儿子很不顺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一个忍不住......”
.....弄死他。
梁清明白了薛晨的未尽之语。
费执明第二天托助理给自己去找了一堆书籍,因为题材特殊,还惹来助理相当惊异的眼神。他做惯了老板,竟也纹风不动,任由对方去猜测。
工作之余,平日他休息的时候都是看看报纸时事,这天却只是粗粗扫了一眼各版,见没有特别关注的,就翻开了买来的书看了起来。
下午又会不透明的塑料手提袋装好,带回了家里。
这天天色有些阴,没过多久就下起了雨。费奕真出门买东西回来,手上拿着一把标注着“er”的公司分发制式雨伞,身上却是湿了一片,竟然隐隐还有泥污,就像在地上摔了一跤一样。
梁清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换衣服,梁清突然伸手撩开他一只袖子,把费奕真吓了一跳。
手心里和手肘上都有明显的擦伤,已经渗出了血。手掌上的擦伤显然是刚被清洗过,**又显出灰白色被沙石磋磨过的破碎死皮,还透出一层血疤,看上去很是有点惨烈的意思。
事实上这个伤口比起以前梁清在拍戏中受过的伤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梁清却还是觉得比自己受伤的时候还要心头颤抖。
以前也是这样,他强拉着费奕真去踢球,结果害他扭了脚,费奕真却还要安慰他说没事。
费奕真看他为擦伤反应过度,顿时有点愕然,无语道:“只是摔了一跤,没必要露出这种样子吧?”
梁清的脸色却没有缓和过来,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
费奕真笑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有点倒霉。路上有个男的骑着机车,结果风太大伞被吹翻面了,挡住了视线,差点撞到我。幸好没撞上,只是被勾住衣服带了一下,摔了一跤。”
梁清问道:“那人你看到了吗!?”
费奕真说道:“就是一个外地来打工的大哥,他也吓到了,停了车就来扶我,还主动说是要送我去医院......我站得起来,又没真的受什么伤,就不浪费人家的血汗钱了,他们也不容易。”
梁清听他这样说,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法判断费奕真摔的这一跤到底是不是意外。
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握住费奕真没有受伤的手臂部分,一字一句非常严肃地对费奕真说道:“这两天你就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
费奕真被他严肃的态度惊到,问道:“什么意思?”
梁清迟疑了一下,但是实在不知道应不应该和费奕真说起薛晨的态度,最后只是再一遍强调道:“我有我的原因,你答应我就是了。”
费奕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梁清的表情实在太过严肃。他愣了小半会儿,然后认真说道:“我答应你。”
虽然不知道梁清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费奕真总相信梁清是不会害他的。他想了想,这两天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出去的理由,就答应了梁清。
但是他还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连我都不能告诉,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什么事情都不要瞒着我。阿清,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努力,所以不要把我排斥在外。”
梁清看着费奕真望着他的眼神,声音干涩,说道:“我会的。你再给我点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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