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小夜班的郑秀秀跟着于副护士长,和白班的值班护士们,从第一病室一直走到第三十二病室,一共六十二个病人,晚上需要注意的重点护理病人二十一个。郑秀秀随身带了个小记事本,都一一记了下来。做到心中有数,忙而不乱。
郑秀秀接完班,嘱咐了实习同学该做的常规工作,立即到孟乃乃床前:“乃乃,我们吃饭吧。”秀秀一脸笑意来到孟乃乃身边。这次,老人愉快的答应了。
秀秀一边喂孟乃乃喝稀饭,一边说:“乃乃,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最近,别人给我找了个男朋友,我想领他来给您老人家过过目。”
孟乃乃咽下嘴里的稀饭,说:“毛毛,给我咸菜,口淡。”
谭大姐递过盛咸菜的小碟子,秀秀用小勺盛了一小块,孟乃乃吃了嫌少,还要。
秀秀说:“三勺稀饭换一块咸菜。”
老太太坚持了一轮,不干了,一定再要一小块,秀秀没办法了,只好又小小的给了她一块,赚了个真抠:“毛毛你小的时候,你妈妈不让你吃糖,都是我偷偷的给你买来吃。”
秀秀说:“我说我的牙齿怎么不大好,原来是乃乃您从小给我吃糖吃多了。”惹的孟乃乃说她是小没良心的。
然后秀秀说:“乃乃,您还没说是不是同意帮我看看呢”
老太太居然狡猾的一笑:“我家毛毛终于长大了。放心吧,乃乃记得呢,看把你给急的。刚才,谁叫你不给我' 。。'多吃点咸菜呢。再说,这么晚吃饭,乃乃这不是饿了吗。”
“不对吧,乃乃。人家刘护士下班前不是要帮您,您不用人家嘛?”秀秀逗着老人。
老太太撇了一下嘴:“那有我家毛毛好啊。”
秀秀轻声说:“乃乃,咱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这样说,人家听到会伤心的。”
老太太也轻声说:“我知道,我这不是只对你说吗。”
保姆谭大姐在旁边听她们一老一小逗乐,笑了:“老太太,很久没见您这么高兴了。”正说着呢,有人敲门,秀秀过去开门,是兰贝依过来了。
兰贝依一把抓住秀秀的手,把她拉出病房,紧张的说:“秀秀,你跟乃乃说了吗?”
“说了,怎么紧张成这样。来吧。”秀秀回答。
兰贝依站在床尾这端,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乃乃,低声说:“乃乃,您好。”
孟乃乃半靠在床头支架,听到眼前的帅小伙叫自己乃乃,抬起苍老的头,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秀秀看到老人直盯盯的眼神,赶紧说:“乃乃,这是我男朋友贝依。他在向您问好呢。”
乃乃长出了一口气,嘴里念叨了一声:“贝依。”伸手拍了拍身边,慢慢的说:“毛毛,叫你女婿过来坐。”
秀秀看着眼里闪着泪花的兰贝依,悄悄拉了他的衣角,声音稍大一点:“贝依,乃乃叫你呢,快到乃乃身边坐。”兰贝依机械的被秀秀拽着,坐在乃乃身边轻轻握住乃乃枯瘦的手。
“乃乃,您还好吧。”兰贝依低头低声。
“黑了,高了,硬气了。”老人似乎是疲累了,眼神黯淡下来,轻轻阖上眼,她老人家居然睡去。
秀秀急忙去摸孟乃乃脉搏,感觉弱弱的,速率很快,看床头的心电监护,似乎比刚才压低明显,不敢大意,立即摁响醒人铃。
兰贝依着急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乃乃,你醒醒。”
秀秀小声说:“贝依,不要激动。乃乃只是有点心肌缺血,你先到外面等一下,谭阿姨,你也出去一下。”
王大夫过来问:“郑护士,情况怎么样?”
秀秀说:“刚才吃晚饭后,见了个客人,情绪有点激动。”
王大夫看过病人,立即让郑秀秀给老人应用强心剂,然后打电话通知心内科会诊。
兰妈妈一直在观景台那面等着,看到兰贝依从房间出来,她迎了上来。
谭大姐看到她,急忙和她打招呼:“毛毛妈,你来了。刚才老太太一激动,晕了过去。郑护士,王大夫在里面,让我们先出来了。”
兰妈妈说:“好,谭姐我知道了。”
回头对兰贝依说:“贝依,过来我问你件事。”兰贝依点头应声,跟在妈妈身后向观景台走去。
谭大姐识趣的停住了脚步,怎么这个小伙子有点面熟呢?她在病房门口的休闲沙发长椅上坐了下来,随时听着病房里的动静。她明白,这才是她的本职,正因为她下意识的避开某些秘密,只知道关注属于自己的本职,才能做长久一份工作。
兰妈妈抬手轻轻抹掉儿子眼角的泪:“儿子,乃乃怎么样,没事吧?”
“妈,没事。秀秀怕我在那里控制不住,让我出来了。”兰贝依还是没有忍住,眼泪落了下来。
兰妈妈拍了拍兰贝依的胳膊:“你在这里平静一下,我过去看看。”
心内科值班大夫会诊后,知道王大夫已经给孟凡英老人临时加用了一次强心剂,就只是建议用镇静剂,安定10毫克肌r注s,让老人好好休息一下。
兰妈妈轻轻推开病房门进来,看到郑秀秀认真的在那里就记录着什么,抬头看到她,抬手伸出食指竖在嘴唇前面,兰妈妈知道让她噤声,点了点头。
来到床前,看着婆婆苍老疲惫的面容,以为自己会像兰贝依一样悲伤不禁,心情却出奇的平静,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血缘的关系啊,正应了那句老话,是亲借不得呢。
秀秀向她招了招手,两人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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