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了又停,脚边的购物袋哗哗啦啦发出声响。刚刚塞进去的那些日常用品,现在变得像垃圾似的毫无生气,明明摆在货架上的时候,那么可爱,那么想带回家来。
高进眼里布满血丝,咬紧牙关。陈缘觉得他随时都能掐死她。然而他眼中的愤怒一点点消失了,与刚才那个情话绵绵的人判若两人。
“以为自己很聪明,把我耍得团团转很过瘾,嗯?”
陈缘无言以对,只由着他发泄。
他忽然松开她的脖子,冷笑道,“跟我搞这套。”
他手上不轻不重地拍拍她的脸蛋,“别再让我看见你。”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切就这么快地结束了。被他扣过的脖子还在隐隐地痛。他就这么走掉了,没有大发雷霆,结束地轻轻飘飘,相当容易。
陈缘转回身,身体仿佛空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恍恍惚惚地回家了。
她没有钥匙,钥匙一定在夏青那里。她回到高进楼下,从没人要的购物袋里拿出几罐啤酒,回家门口坐着喝。
往日她是有些怕黑的,但今日,她不出声,声控灯就不亮,她也没有害怕。她静静地守着黑暗和孤独,守着自己冰冷的身体。
酒劲儿上来,她迷糊过去。直到被人叫醒。
她先看见一双黑色皮鞋,棉质裤脚。他身上有股清香味儿。这人不是高进。
陈缘抬起头,“周锐。”
“是我。”
“你来了?”
“我来了。你怎么坐在这儿,还喝了酒?”他蹲下来,看看她周围摆着的酒罐,“怎么了?”
陈缘摇摇头。
怎么了?没怎么。
她揪着自己的头发,钻起牛角尖。周锐把她搀扶起来,从她屁股下面的脚垫下,神奇地摸出她家的钥匙。
“你放的?”
“嗯,我猜差不多会有这天。”
*
陈缘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两眼发直。周锐坐到她身旁,什么都不说,把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出差太久了,对不起。”
陈缘忽然鼻酸,眼泪一个劲儿往外冒。
两人正感慨万千,不能言语之时,夏青回来了,她是被马立和小六送回来的。
陈缘离开周锐,见夏青醉得不像样子,“喝这么多?”
“原来我们周锐回来啦!怪不得那个姓高的奇奇怪怪的。”夏青吆喝一声就奔进卫生间大吐。
陈缘跟进去帮忙。其余三个男人面对面,寒暄了几句。
夏青很快倒在床上说起胡话。
时间已晚,不宜久留。马立和小六也该走了。
马立说:“陈缘也喝了?刚才她跟阿进没在啊,自己回来喝的?”
马立看向周锐。
周锐没多解释,“我陪她喝的。”
马立哦了一声,“那行,小六咱们该走了。”
那个叫周锐的在送客,看样子他不走。
“你不走?”小六问。
“我留下看着她们。”
“那辛苦了,记得给她们喝水。”
“没问题。放心吧。”
“那我们走了。”
“慢走。”
没人知道高进和陈缘之间发生了什么。总之两人都不痛快就对了。
马立和小六回到高进楼下,高进也在。他身在暗处,每抽一口烟,就亮起一点火星。马立和小六寻着火星来了。
马立说:“陈缘也喝酒了,两人都醉了也是得有个人照顾。那男的留下了。”
小六拍拍高进的肩膀,“不好喂就换一个,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该还的还完了,以后各走各路,好聚好散。”
高进抽完最后一口烟,踩灭在水泥地上,“你们都回去吧。”
“进哥也早点休息。”
“徐丽呢?”
“在楼上收拾呢。”
*
高进回到家,屋里已经收拾差不多了,窗户大开,闻着还是有一股酒味儿。徐丽在厨房里认真地擦,好像并没发现他回来了。
“你也歇着吧。白天我找人来收拾。”
高进去拿她手里的抹布,她抓着没放,“没事儿,这点儿事儿我来就行。一会儿我也不用你送,叫个车就走。这里还行,打车好打。”她对他笑,笑得明媚灿烂。
“今天辛苦你了。”
“哪的话,我们小时候不就这样吗?那阵子你还总使唤我给你家拖地,我一来你就使唤我。”
年幼时的事,远得像上辈子了。
“我都习惯了。你不欺负我,我还浑身难受呢。这些年我自己,有时候也想以前。想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的时光。天天在一起,什么烦恼都没有。长大了,事儿太多了。”
徐丽在抹布上挤了几滴洗涤剂,搓出丰富的泡沫来。
“阿进,你对那位陈小姐挺有意思吧?”
高进靠着门框,微不可察地扯扯嘴角。
徐丽回头,高进才答,“她对我没兴趣。”
徐丽手上的动作慢下来,“所以你不高兴了。”
“你呢,什么时候再婚?”
“我?”她把抹布拧干挂起,扶着水槽,对着黑乎乎的窗户说:“没有合适的,不会了。”
“你这个条件,合适的很多。”
她摊开双手,“我什么条件?”
“才貌双全,最重要是有钱。”
徐丽被逗笑了,“那你娶我不行吗?”
刚对一个女人说要娶人家,这会儿又有一个要嫁的。
这像个笑话。高进笑起来,“胡扯,你是我妹妹。”
“我不是你妹妹。我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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