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框。
黄心莹把相框拿过来,上面落了一层灰,里面是一幅小小的素描画。
“这是什么?”黄心莹拿着画看过来,问许辉,“是你画的么,好好看呀。”
许辉的头偏过。
在看见黄心莹手里的画的一瞬,他有片刻的茫然,而后好似被唤醒了什么一样,挣扎着从床上撑起身体。
“哎?你要干嘛?”黄心莹连忙放下相框。
许辉脸上的汗还没干,手有点抖地提起鞋子。
黄心莹到他身边,“怎么了?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我要去你学校……”许辉好像迫不及待一样,说话还没力气,人已经强撑着站起来。
黄心莹赶快扶住他。
“去我学校?现在?为什么啊。”
为什么?不知道。
做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有一个念头驱使他——他要见她。
他到现在也不确定他对她抱有的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一直以为他们断了,以为全部都结束了,以为那短暂的时光只是年轻时不懂事犯的傻——
直到去年冬天。
他的父亲来电,他满怀期待地接了电话,却得到弟弟去世的消息时。
父亲声音疲惫地告诉他,王婕的精神变得不太正常,送到了疗养院。
“就是通知你一声。”父亲这样说。
放下电话,他在马路上站了很久很久。他尝试着拨过一个号码,后来挂断了。
他不知道要做什么。
从日出,到晌午,从夕阳,到夜幕。
他曾认定,那个下着初雪的日子已经是人生的最糟,没想到老天还嫌不够。
是不是永远都不够。
连续一周,他茫然无措。
第一次喝酒喝到身体麻木。
天旋地转中,他又一次想起了她。
白璐——那只披着羊皮的狼,那个细心又冷酷的女人。
他忽然想见她。
就像现在一样。
章节目录第四十二章
九点多的校园生活区人来人往。
寝室没有空调,很多学生都在楼下吹风,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男生聊聊游戏,女生聊聊情人。
怡情怡性。
校园是最好的保护层。
像是蛋壳,虽然薄,但对其中尚未完全成熟的少男少女来说,依旧是一层壁垒,帮他们挡住社会大潮的侵蚀。
这种保护,只有离开校园的人才能体会出来。
黄心莹揽着许辉的胳膊,看着像女孩的撒娇,其实是在搀扶。
他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人却一直坚持着要出来。
出来也好。
黄心莹喜欢与他的碰触。
黄心莹是学生会的大忙人,认识的人不少。夜晚的校园里,每走一会就会碰到熟人,打声招呼。
只是她从来没有介绍旁边的人,好像他在她身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朋友们笑着看着她。
晚风吹得她心里欢喜。
“我带你去我们艺术团看看吧,现在应该有排练,后天晚上就是正式演出了。”
许辉不知听没听清她的话,慢慢停住脚,看着周围几座楼。
他脸色苍白,身体无力,神色微微茫然。
高中毕业他就离开了校园,他对大学一点也不熟悉,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隔阂而陌生。
每个人跟他年纪都差不多,可每个人看起来都跟他不同。
“去不去?”黄心莹还在问,“不过不看也行,这样正式演出的时候还有惊喜。”她冲许辉眨眨眼,“怎么定,听你的。”
“白璐住在哪……”
黄心莹没有听清,“什么?”
许辉转眼,低头看着她,“白璐,你们班的那个白璐,她在哪?”
这次听清了,但是她不懂。“璐璐?你找她干嘛?”
许辉摸了摸身上,他的手机没有带。
“你想问她宣传的事情么?”
许辉眉头微皱,“她住哪个楼?”
黄心莹依旧不懂,但还是给他指了指,“喏,那个楼,璐璐她们住五楼,我在六楼。”
许辉静静看过去。
“璐璐她们为你们店的事情很上心的,等她们期末答辩的时候你要好好配合呀,让她们拿个好成绩。”
许辉迈开了步子,黄心莹紧拉住他,又说:“璐璐很厉害的,虽然平时看着很蔫,但做什么事都有准,跟她一起特别安心。”
许辉无意识地说:“是么……”
“是的呀。”黄心莹笑着看着她,又说,“她男朋友是交大的高材生,还是上海学联的副主席呢,听说高中就认识了,厉不厉害?”
脚步停了。
风却还在吹。
许久之后,他才又说了一句:
“是么……”
一个不起眼的女生从他们身边经过,刚好听见了他们的话。
一头雾水地推开寝室门,皮姐看过来,“回来啦,社团怎么样了?”
老幺回答:“还行……”扫了一眼,“室长呢?”
“她去杭电踩点去了,过几天给阿辉店做宣传活动,还没回来呢。”
“哦……”
皮姐看她一眼,“干什么玩意,神魂颠倒的。”
老幺摇摇头,到自己座位坐下,过一会又回头问皮姐:“哎,室长跟那个交大的同学在一起了么?”
“哪个交大的……那个学联副主席?”皮姐还在看剧。
“对啊,他们在一起了么?”
“还没吧,有那方面的意思。但那男的好像说得等大学毕业了才能正式谈,我听室长说他很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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