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新月渐渐升上柳树梢头,淡淡的光辉穿过柳丛,隐隐约约的划破初晓的昏暗。
夜已深了,除了那柳枝的倒影,再无一点痕迹;除了那偶尔的蛙鸣,再无一点声响。
将军府和寻常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从铁血中磨炼出来的军人,在生死边缘存活下来的精英,他们比谁都明白,张而不弛、蓄势待发,那才是制胜之本。
一个个的哨岗,一队队的卫兵,所有的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有条不紊。
一阵清风吹来,树影轻摇,婀娜婆娑,几片黑云却趁机飘了进去。
我坐在“月影楼”之颠的平台上,静心的品着无瑕亲手给我沏的清茶。此刻俯瞰将军府,更另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清影坐在上首,我和无瑕分居在她的两旁。
经过最初的煎熬,她现在已恢复了平静。
看了看正唧唧喳喳的的说着话的无瑕,又看向正安详聆听的清影,我只感觉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也许这正是那种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有无瑕,也有清影。
然而此刻我却不能细细的去享受这生命的赞礼,我不由暗暗咒骂了一声,该死的安禄山!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个死胖子一了百了,省得他再来打扰我的清静。
我举起手来,伸了个懒腰,松展下筋骨,却没想到这不经意间的举动竟惊动了她们。
看着用异样眼神看着我的无瑕,我不由轻轻一笑,端起面前的清茶,用盖子轻轻的捋着水面的热气,悠闲的道:“柳姨可知道猪和王八相比,谁更笨?”
柳清影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般,看也没看我一眼。
我本也没期望她能回答我什么,她没赶我走而让我还留在这儿,这已足够让我去烧香拜佛的了。
“猪?”无瑕明显愣了一愣,继而笑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猪怎
么了?虽然笨了些,但是蛮可爱,它可是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像我的无瑕不就是很喜欢我这头猪吗?”
看着我戏谑的笑容,无瑕不由大羞,美丽的脸蛋上迅速浮现出一片绯红,手也情不自禁的拉了拉衣角。心虚的偷看了娘亲一眼,见她没特别的反应,才放下心来。虽然有些心虚,却撇了撇嘴,逞强道:“除了吃就是睡,最懒最笨的就算它了!”
“懒,没关系,娶个像无瑕这么勤快的媳妇就得了;笨,也没关系,娶个像你娘那么聪明的夫人不就高枕无忧了?”
“你”听到我如此说,无瑕不由气结,却实在找不到话来反驳,只是气鼓鼓的生着闷气。毕竟在娘身边,她不敢太过放肆。
“笨,其实并不可怕,但关键是要有自知之明,要明白这世上哪些人可以动,哪些人不能惹,这一点猪就做得很好,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吃了就睡。而有些东西却不是那么明智了,比如乌龟,吃饱了没事找事,偏偏要和兔子赛跑,不是自找死路吗?”
无瑕这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就连柳清影听到这龟兔赛跑的新理论,那双美目也不由闪过一丝异彩。
“安兄既然到了,难道还非要小弟以礼相迎吗?”我没有看向任何其他地方,双眼的视线依然还是集中在茶杯上。
“风兄真是当今活菩萨,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若诸葛孔明还在世,还不被你活生生的气死?”说话间,一道修长的白影由远而近,他走动间的姿势无比优雅,然而脚下却是空无一物。
对我能轻易知道他的来临,对他这次秘密行动的外泄,他似丝毫没感到惊奇,好象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般。不管他是表面镇定还是早就胸有成竹,光是这份镇定便足够让人另眼相看。
“小弟本也不愿打扰风兄和燕夫人清修,但为形势所,不得不来向诸位讨要几样东西。”
待看清他的面目,我不由暗赞一声,果然是人中龙凤,仪表非凡。“哦?安兄想要什么不妨直说,若我们拿得出手,自然双手奉上。”
安庆恩淡淡一笑,“安某不过是想借诸位项上人头一用罢了,不知诸位能否割爱?”
“只要安兄有那个本事,风某绝无意见,不知安兄有没有雅兴来品品清茶?可不是谁都有那个福份来享受无瑕的手艺。”我抿了抿嘴,同样轻轻一笑,丝毫没为他的话分神。
安庆恩满怀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风兄相请,庆恩哪有不从的道理?”说着移向我们桌前。
除了面前的他,我还清楚的感应到其他几股能量分布在我们的四周,我知道那些都是他的人,倘若这样危险的行动,只有他一个人出马,那才叫怪了。
表面上我们之间客客气气,实则每句话,每个动作都是暗藏玄机。
自从感应到他们到来之后,我便从来没有放松警惕,表面谈笑自如,其实每个神经都绷到了极限,气机牢牢锁定面前的安庆恩,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更时刻提防着分散在我们四周的其他敌人。
安庆恩同样也不敢大意,他知道今晚任务的重要性,此行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他知道为了今晚的行动,他们下了多少血本。
他每迈出一步,每个人的心就跟着震动一下。
我双眼不经意的看着他的脚尖,悠然道:“只是令我好奇的是,难道安兄每次借东西都是以这种方式吗?”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风兄错了,除了极个别的之外,安某很少向别人借东西,即使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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