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不了,哥。你有你的人生要走,我也有我的人生要完成,明天,我就搬到严先生家了。”
“依依,别再胡闹了,别用自己来惩罚我,好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全然无力。
“哥,你已经做了选择,不是吗?我的人生已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笑得没有温度。
“依依,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难道男女之间一定要是爱情吗?难道如果不是爱情,就非得把我对你的感情全部抹杀掉吗?不是爱情,难道所有的感情都变成虚假、廉价了吗?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妹妹,比对自己亲妹妹更加疼爱,难道你都感觉不出来吗?难道在你的眼里,我的感情,真的这么一文不值吗?”总是淡淡的,不太爱说话的北北,第一次,这么激烈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连反问了这么多问题。
沉默许久,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几乎要打败我。
是的,即使只能把我当成妹妹,他的感情也从来不是廉价的。
只是……“哥,从小就很多人喜欢你,这一次,也只是众多雷同事件中的一起而已,不用太在意。”很多事情,一旦戳破,已经没有办法若无其事。
迎着风,迎着他,我洒脱的微笑。
心,在隐痛。
原来,我也只是雷同被拒者而已。
这样的想法,几乎要磨去我所有的心神。
没有办法再继续若无其事的与他呼吸同一片空间,在眼泪又将决堤之前,我与他擦肩而过。
我必须,找一个没有他的地方,躲起来,慢慢舔净内心的伤口。
“雷同事件?她们没有一个人名字叫做童紫依!”意外的听到了身后低沉、带点痛楚的声音。
“我最爱的,妹妹……依依……”我越走越远,他的话语越来越轻……
北北……
眼前雾气弥漫……差一点,差一点,我几乎要放弃……这场赌局……回身拥抱他,告诉他,我愿意一辈子只做他的妹妹……
但,也只是差一点而已。
如果结局不是我要的,那么就让我放弃所有吧。
……
那一夜,我失眠,因为,赌局将要揭晓,而赢面低得可怕,几乎毫无胜算。
半夜,在北北的房门口,我盘腿倚墙而坐,留恋着,可能是最后的靠近。
天亮了,我才起身离开。
一墙之隔。
那一夜,那个房间始终透泻着光亮,有人和我一样,彻夜失眠……
……
早上八点多,我穿着高中校服,提着一个非常小巧的旅游包下了楼,里面除了贴身衣物外,并无其他。
意外的,这个时间,沈家所有人,居然都还在客厅里。
“s……狐狸,你真的想清楚了?”更意外的是,第一个跑来关心我的,居然是我的死对头。
“恩。”我点头,算是暂时化干戈为玉帛了吧。
“咦,你怎么什么也没带?”她望着我小巧旅游包,好奇的问。
我笑笑,“我所有衣服都是你的,不好带走,不是吗?”因为从小到大,我都是穿小荔不穿或穿旧了的衣服,真正属于自己的,在整理的时候,才发现,居然一件也没有。
“依依,你别这样拉。”反倒不好意思的成了小荔,“我那些给你的衣服也算满新的拉……不过,也对,那个秃头……”小荔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了嘴巴,不好意思的说,“我的意思是,你也确实不用带什么旧衣服拉,那个、那个……严先生这么有钱,应该什么都会买给你。”
我淡淡一笑,点头,“我想也是。”
我的眼角余光瞥见客厅里的北北,一直面无表情坐着看报纸,心一阵刺痛。
这一局,终归还是赌输了。
只是,我的牌品一向很好,愿赌服输,输了也绝不赖场。
“阿姨,叔叔,再见。”我向沈家父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虽然没有感情,但是终归还是他们领养了我,恩情总是有的。
“去吧,如果受了委屈……你……也可以选择回来。”毕竟将要离别,其言也善,一向冷漠的沈爸爸,说出去的话,也温情了很多。
“谢谢,一定。”我再次鞠躬,却知道,这次离开,我再也不会回沈家了。
即使被虐、被抛弃,我也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尊严是我仅剩的。
北北把报纸折叠好放下,面无表情的走向我,却对他爸爸说,“爸,车钥匙借一下。”
沈爸爸马上点头,将自己的车钥匙交给他。
他抽过我手里的旅游包,率先向外走,“走吧!”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他是想送我。
但,会不会觉得这样的关怀有点过份了一点?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受而已。
不过,既然如此,我还是跟着他的步伐踏出了沈家大门。
坐在副驾驶座里,我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偷瞄他。这一次相见以后,就算再见,估计彼此也已经面目全非了吧。
我怔怔的望着他放在方向盘里的手,手指那么修长那么漂亮,天生好象一种艺术的杰作。他流利的打转方向盘,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这么优雅,好象在演绎一场精心的演奏一样。
同样是“大奔”车,与那个秃头的大肚男相比,连车的气质也好象变得犹如天泥之别。
这就是我的北北,不爱说话,却优雅的过分。
这就是我的北北,连离别,也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贴心的叮嘱。
我苦笑,笑得有点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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