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发出的,却是一声低哼——
毒瑾居然以手肘戳了我软肋一下,他干巴巴地说道:“毒玄,你别太得意忘形,当务之急是计划一下如何全身而退。”
毒瑾和我之间,有着奇妙的默契,我竟然一下就领悟了他的言下之意——他在提醒我墨台妖孽不待见颜煜这一事实,尽管墨台妖孽暂时收手饶过颜煜,但保不齐他受点什么刺激就又改变主意了。
我飞快扫了眼四周尴尬杵着的护卫,不知道她们会如何跟墨台妖孽报告密室中发生的事情……思及此,我赶忙正了正神色,同时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与颜煜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当我细问颜煜,他是如何进到这间密室中时,他表现出困惑的神情,因为他一直以为是我派人接他过来的。他说是一名幽娘偷偷捎口信给他,说我还活着并且想见他,只要他好好配合,很快就能见到我了。于是他顺从地支开身边的人,悄然前往指定的房间,钻进了带有标记的木箱中,但很快他就昏睡了过去……
之后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儿,他就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他清醒后就在这间密室里,嘴上及双手都被绑上了布条,周围站着几个护卫,却没一人开口跟他说话。之后,也就是不久之前,突然又来了一个护卫,她神色匆匆,低声跟原先的那几个护卫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随后他就莫名被松绑了。
在颜煜讲述的过程中,我瞟了几眼边上的护卫,她们面面相觑、稍显紧张。此时颜煜的双腕上仍留有几圈布条勒出的红痕,我心疼地轻抚,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仍是一味沉浸在与我重逢的喜悦中。
对颜煜,我感觉亏欠,无法向他解释差点降临在他身上的噩运;对墨台妖孽,我是深深的愧疚,因此没对他提起我发现春莲调包香条的事儿,更没有追问他原先计划对颜煜做什么。懦弱如我,只是无比庆幸错误并未真正酿成,一切尚在掌握中。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密室顶上传来了几声有节奏的敲击声,一个护卫迅速将我护至一旁,另几个护卫则掏出武器站好位。
绳梯上方的石板面启开了一个口子,在众人的注视中,一个人轻巧地跳了下来。当我定睛看清那人面容时,不觉惊呼出声:
“宗政绮,怎么是你?”
宗政绮转向我,竟展颜笑道:“夫人,你可平安回来了!”
这声音……是冬杏?!冬杏怎会易容成宗政绮?那我先前见到的宗政绮究竟是哪一个?
冬杏粗略地给我讲了一下墨台妖孽跟踪冉燮璘至宗政府的前后经过,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些糕点。
“夫人,你先填填肚子,稍后我帮你上个妆,方便你在人前走动。”她说道。
“上什么妆?你的意思是……帮我易容吗?”我颇为惊喜,这脱身的计策真是妙极了。
“主子让夫人暂时扮作护卫,跟在他身边。”冬杏说完,挑了一个跟我体型相仿的护卫,示意她脱下外服。
“那他们两个,是不是也都扮作护卫?”我指了指毒瑾和颜煜。毒瑾有男扮女装的经验,应该没有大问题,但不知颜煜……
“瑾长老的话,倒是也可以扮作护卫。”冬杏称呼毒瑾时,仍延用了“生死门”的称谓,而当她看向颜煜时,似乎显得有些心虚,她道:“但是祭司大人……普通人不论外貌如何改变,但体态举止在短时间难以改变,瞒不过亲近之人的,尤其是皇上对大人那么痴迷,就算他变换了相貌,也会轻易被识破,所以,主子让大人在这儿多留几日,待风声稍减,再寻个机会送他出城。”
“不,要留一块儿留,要走一块儿走。”我斩钉截铁地回道。
“夫人,皇上那边是挨个儿检查出府的人,明日你们混在出殡队伍中,虽可免于被搜身,但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瞧出端倪,一不小心所有人都走不掉了。”冬杏尝试说服我。
“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坚持。
“夫人,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
“现在不该想着留下谁,要想就想如何一起走!”我拔高音量,不耐地打断了冬杏的话。
“只要别让人看见颜先生,不就得了么!”一直没开口的毒瑾突然说道。
“对,我看出殡队伍中整理了好些装陪葬品的箱子,挑一个大一些的,颜煜窝进去应该没问题。”我急切地应和毒瑾的话。
“那些大箱子太引人注目了,皇上随便寻个由头,就能下令开箱查验的。”冬杏轻易地否定了这个想法。
“有一个箱子,即便是皇上,也无法随意下令开启,那就是……”
听到此,我终于恍然明白毒瑾所指的是——
“棺材!”我俩异口同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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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主厅内,灵堂上,墨台妖孽手捧灵牌跪坐当中,易容后的毒瑾和我堂而皇之地同十来名护卫一起守在他的身边。
一通祭送奠仪之后,护丧人清了清嗓子喊道:“时辰到。”
第一声炮仗爆响,鼓乐齐鸣,厅门、院门、府门同时大开。
我看到院内人头攒动,尽管人数与昨天相比减少了大半,但仍是黑压压的一片。一侧是以懿渊帝为首的吊客——她正双眼通红、脸色阴沉地瞪视着墨台妖孽,我想她昨晚甚至今后一段时间内都无法睡好觉了;另一侧是整装待发的送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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