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就看你敢不敢取了。
我娘不服输,取就取,谁怕谁。
接着,两人便带着襁褓中的没有反抗能力的我去上户口了。
于是乎,寒食色这个名字正式成为我一生的耻辱。
小时候,老师最喜欢搞的活动便是让每个人上台,说出自己名字的含义,以及父母取这个名字的原因。
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上台,甜甜地说,我叫吴盈盈,我妈妈说因为看见我眼睛水盈盈的,就取了这个名字。
一个长成副苦大仇深模样的小男孩上台,说我叫陈志远,我妈妈想让我志向远大,我以后一定要坐上中国政坛的第一把交椅,然后把我们班同学的子女通通弄到中南海幼儿园去,从小和太子党们奠定深刻的革命友谊。
最后,轮到我上台了,我清清嗓子,将老爹教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我叫寒食色,食色性也的食色,我爸妈希望我明白,性*欲和食欲都是人的本性,让我不要违背事物的自然发展规律,特别是性*欲,就让它自由地旺盛地像阿瞬家的哥哥一辉的小宇宙那样燃烧吧。
说完之后,教室一片寂静,同学们睁着懵懂纯洁的双眼努力地理解“性*欲”这个词语。
而那位可怜的老师,则在我旁边石化,风化,火化着。
过了几年,当我彻底明白这段话的含义后,恨不得撞墙而亡。
再长大些,懂事了,能看懂别人听说我名字后那暧昧的充满笑意的目光了,痛苦也就更深了一层。
所以我最怕的就是走到一个新地方,自我介绍道,我叫寒食色。
别人就会问,食色,是食色性也那个食色吗?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
接着,别人眼里就是了然,听名字就知道,这孩子食欲和性*欲铁定旺盛啊。
有段时间,因为这个名字带来的苦恼,我常在半夜惊醒,忽而放声长笑,忽而哀声恸哭,接下来就拿根铅笔学着刘嘉玲在东成西就中使用三花聚顶神功走火入魔后抱着自己小腿不断地戳戳戳,边戳边喊道:“我让你叫食色,我让你叫食色!”
那声音嘶哑低沉渗人,在静谧的深夜中回响。鉴于有了上次敲门进来做关心状却被丧心病狂的我拿着2b铅笔满屋子追杀的经历,老爸老妈起身,将房间门锁好,一人分一颗安眠药,蒙头继续睡。
说实话,其实老爸老妈对我还是挺好的。
我妈不用说,我要什么,她从不说个不字,所以我的衣柜常被她买的东西塞爆。
而老爸也挺疼我,只是方法上有些不恰当。
比如说他在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把我抱起来,猛地甩到空中,然后接住,说这可以锻炼我的胆量。
有一次,他闲来无事,又开始抱着我玩这个游戏,他甩,他接,他再甩,他再接,他又甩,他……没接到了。
低头,发现一岁的我脚朝天被甩在了角落里,正半死不活地呜呜着。
虽然立即被送到了医院,但我接近发际线的地方永远留下了一个小坑。
对此,老爹是非常地内疚,我上学后每次数学考不及格时,他不但不会骂我,还饱含愧疚地叹息一声,说我本来可以当第二个华罗庚的,就是小时候被他那一甩,智商严重下降。
但我想说的是,就凭他们俩那点数学基因,就算我从来不摔不碰,从胚胎起就开始天天进补脑灵通,也差不多就这不及格的水平。
要知道,他们两位当年上学时的数学成绩按他们老师的话来说,那差得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听说有次考试时相互勾结,准备集中智慧度过难关,老妈做前面十五题,老爸做后面十五题,结果还是全军覆没,两人全是零分。只能回家,接受各自父母的男女混合双打。
话又说远了,还是转到关于名字的问题上来吧。
我寒食色也是个豁达的人,青春期过了一小半后,就想通了,这名字挺写实的。
你看啊,我从小就喜欢吃,什么果丹皮啊,大白兔奶糖啊,跳跳糖,无花果,太阳锅巴,麦力素,娃娃头雪糕,小浣熊干脆面,华华丹,亲亲虾条,糖葫芦,喔喔佳佳奶糖,酒心巧克力,烤红薯……总之只要是吃的,就逃不过我的血盆大口。
既然从小喜欢吃,那为什么要到青春期才接受食色这个名字呢。
原因就在青春期这三个字上,那时,我遇到了温抚寞。
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我体内的罪恶因子彻底释放,人家是少女怀春,春心萌动。而到我这,哪里还只是萌动啊,那颗春心简直就像红军叔叔抢渡的那条金沙江一般波涛澎湃。
那时每天课间做操,我总是千方百计站在最后,就为了观赏温抚寞那挺翘而有弹性的小屁屁,然后脑子里充满了粉红色的画面,比如我的手怎样在他白净精瘦的胸膛上游走,我的舌怎样在他平坦的腹肌上舔舐。
锯木头的小乞丐
这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性*欲果然像小时候老爸教授的那句话一样“自由地旺盛地像阿瞬家的哥哥一辉的小宇宙那样燃烧了”。
也就是那时,我才知道父母是多么地有远见之明,他们居然从刚出生的泡了七个月羊水因而皱巴巴得像小老头的我的脸上,看见了“色”的特质。
这便是政治班导说的,透过现象看见了本质。
思想漂浮到这,我猛地摇摇头,企图将温抚寞这三个字摇出脑海。
寒食色,不是说好不再想他吗?
长长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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