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猜不着的时候,”林逸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掀开窗帘探头往外面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声音凑到宣璟耳边轻声道:“是窦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朝国舅窦阑意。”
宣璟睁开眼嗤笑了一声:“胆子倒是不小,宣琅自己私炮房的事情还没收完尾巴,他这个舅舅又上赶着给他找麻烦。”
林逸道:“那我们要在这两件事上做什么文章吗?”
“不必,”宣璟摇了摇头,“此事我们不用沾手,你让花落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有的是人帮咱们捅出来。”
“你这是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啊,就擎等着他们自己作死?”林逸有些惊讶。
宣璟道:“没什么必要,凡事过犹不及,我还不如就像这般莽莽撞撞的闹在明面上,反正天下人皆知我恃宠生骄,既然他要偏宠,我便受着这份偏宠,坐实了这恃宠生骄的罪名,免得到时授人以柄又平白担了其他罪名。”
林逸有时候是真的看不透他,表示十分不能理解:“那你今日在人平南侯府门口闹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正好有人围观,顺口用事实制造了一点流言,还有,”宣璟又重新闭上了眼:“心绪不佳,随口气一气他。”
林逸:“……”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勤奋!
大型幼稚园吵架现场了解一下?
第46章 第 四十五 章
看着三人的马车逐渐远去,平白看了一场热闹听了一些八卦的安珏第一次见到这样锋芒毕露又略略有些跋扈的宣璟,不由得想起了中秋那日文悦夫人在马车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然而还没等他细想,无意识的伸手挽过平南侯的胳膊的文悦夫人就瞠目结舌道:“当年的真相……竟是如此吗?”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夫君:“谋害中宫皇后,这可是大罪啊,更何况当年敏慧皇后还那般得宠……可今上他竟然……?”
竟然替窦皇后掩下了?为什么?
“皇家之事,”平南侯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暗含警示的摇了摇头:“不可妄议。”
文悦夫人往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群方向看了一眼,了然的点了点头,伸手拉过安珏就往府里走。
“到底还是年轻气盛,这般莽撞的就将此事捅了出来,怕是不出明日,就要闹得满城风雨了。”一路挥退了下人,文悦夫人才又叹道:“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可怜,我如今倒是有些能理解他为何对今上那般态度了……杀母之仇啊,也难为他能忍到今日了。”
“他今日这般明目张胆的斥责恒王不配入主东宫,便是明言了要与之争夺储位了,且还往陛下头上扣了一顶昏聩不明的帽子,此番进宫,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平南侯有些担忧的道。
听到此处,一直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安珏回过神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孩儿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如今日便进宫上任?”
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不成,”平南侯自然看出了他的担忧,摇了摇头,“若真是按照临安王殿下所说,那场中秋宴是专门设给我们平南侯府的,那我们此刻就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对此事表明有任何的态度,先静观其变吧。”
安珏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应了。
一家人正各怀心事的坐在正厅里等消息,没想到明德帝却派人来宣召了,要安珏和平南侯即刻进宫面圣。
“公公可知陛下宣召是有何要事?”听完口谕的平南侯上前往宣旨太监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小声问道。
老太监假意推诿了一番,才将银子收入袖中,模棱两可的道:“陛下下令时神色已经和缓,应是无甚要事,侯爷与世子不必担忧。”
平南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安珏,了然的点了点头,抬手作了个请的手势:“公公请前行。”
安珏一路都无法静下心来,他已经顾不上去想宣璟方才往自己心上扎的软刀子了,也顾不上再继续说服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只谈利益,脑子里全都是宣璟满身杀气的说出那句“是我亲眼所见”的模样。
他并不知道敏慧皇后薨逝时具体是哪一年,只能凭着文悦夫人的话推断出宣璟当时尚且年幼。
那个时候,宣璟才几岁?
一个天下人皆知是被泡在蜜罐里娇宠着,父疼母爱的皇子,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后被人推下楼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当他跑去找明德帝主持公道,却被那个他以为十分偏疼自己和母后一定会替自己出头的人关在门外置之不理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
那些时候,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可按照方才宣琅的反应和说法,这件事他竟是从未再提起过。
那这么多年,他又是怎么揣着这满腔的迷惑和仇恨将这件事情死死的压在心底的呢?
他又想起来他们初遇时遭遇的那些追杀,还有宣璟第一天诓他去双槐镇时说的话。
他说:“有无数人盼着我英年早逝。”
“自然不是真的草包,不然这些年岂不早在那红瓦高墙内被人害死千百回了?”
“我从前胸无大志,懒得争抢。”
宣璟曾经想过要做出选择,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可没有人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忽然有点理解宣璟的所做所为了,虽然他还是不太能释怀宣璟欺骗自己感情的事情,可这并不妨碍他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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