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这回却没给布丁那么干脆了,端端正正地坐在他面前:“那,那你答应我了吗?”
“我说了,我要考核你才能答应你,”傅郁瞥了他一眼,“几个布丁你就以为考核通过了吗?想得美。”
核心有些不安地动了动手,试探着来牵他:“可是之前陪着你的那个人有一半是我,你不是喜欢吗?”
傅郁推开它的手,站起来插着腰说道:“喜欢,是两个人谈恋爱,你情我愿,你亲亲我我亲亲你,而不是把我变成你的一部分,懂吗?”
核心期待地凑了过来,傅郁眼疾手快堵住他的嘴:“想都别想。”
核心嗫嚅着,好半天才憋出下一句来:“但你的思想和记忆会永存于我的大脑里,我们可以共生,我们甚至,甚至可以……”
“可以怎么样?”傅郁不耐烦地打断它的话,“我和你说了,你的理念有问题,你结合来结合去归根到底就是你一个人,几百几千年以后你当然能统治世界咯,因为世界上就剩下了你一个人。”
核心低着头没回答他,傅郁就接着扯皮:“然后你像个神经病一样天天和自己说话,脑子里有成千上万人有着不同的意见,有一天你醒来,思考着要懒床呢还是要起来,有些人说躺着,有些人说起来,有些人觉得怎么样都好,接着他们一会儿要少数服从多数,一会儿要平权,等他们讨论出接过来,你差不多也该睡了第二天早上又继续一样的事情。”
傅郁凑近了核心,低声道:“你说,可不可怕?”
核心还是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白色的睫毛长得打卷,灰色的瞳仁看不出焦点。
傅郁顺着它面朝的方向看过去,那儿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人。
“母亲,您来了。”
女人是个半实体,鬼一样悬浮在半空中,朝他颔首微笑,傅郁心中一阵恶寒,向后退去:“你是,你就是那个大坏蛋……”
“母亲”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笑容甚至更深刻了,明明是温柔的样子,却无端让傅郁从心底里感觉到一阵恶寒。
他们今天该是第一次见面,她看他的眼神里,却糅杂了一种近乎于恨意的感觉。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核心,他始终没有抬头,只是毕恭毕敬地往前踏了一步:“母亲,我在和信使解释我们的理想。”
“那怎么没和他说实话?”“母亲”的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柔和,也和她的外表一样藏了残忍。
“我……”
“你瞒了我什么!”
傅郁朝着远离两人的方向退去,小腿抖成了筛糠,实际上核心对他实际上并没有明显的恶意,用它的话来说就是希望能够达到最优的效果,会一直等到他同意。
可女人的语气里带了隐隐的嘲讽,让他不安起来。
“既然我的孩子不愿意解释给你听,那就让我亲自告诉你吧。”“母亲”朝他的方向靠过来,房间却是弧形的,让他无处可逃,“你们的思想结合以后,你的意识将不会存在,留在它体内的,将会是全新的,更完美的意识。”
“那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傅郁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人,声音都颤了起来。
“杀了你?”“母亲”温柔地俯下了身,身上甚至有温度扑向他,“不,这不是杀戮,这是传承与繁衍,你和外面的人类不同,懂得以前人关于母亲的概念,也该更能理解我们才对。”
傅郁想起傅敛羽对于“母亲”这个词的反应,他最开始以为只是对方对这个词语有着过于浓烈的反感,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运作之后才知道,人类已经摒弃这种本能了。
这样的现实让他觉得有些怪异起来,人类不再需要丰富的感情,不再有爱情或是亲情的存在,虽然团结一致地对抗着机器人,实则过分强调了个体的存在。
内心里的某处开始茫然起来,他不得不承认“母亲”在这场里应外合的战役中占据了绝对优势,如果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可能还会拍手称赞。
——他作为“人”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不,母亲,我不和他说这些是因为我不想这样做,我希望他能以单独的个体存在。”沉默了半天的核心走了过来,挡在了他们之间,“我可以给他一个新的身体,何况下一任信使也有两个,不会有影响的。”
“母亲”似乎有些意外于核心的举动,可她只是笑着看着她的孩子:“这一趟,倒是学会了新的东西。”
“是的,母亲,所以请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核心有些激动地捂着胸口,而女人没什么表示,只是直接消散在了空中。
傅郁看着核心,想,它又没有心脏,感受不到悸动,哪里会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你喜欢我什么啊?”
“我一直有在关注你,”核心转过来,眼里跳跃着兴奋,“实际上你一直被大家关注着,一个自发的规则破坏者,尤其是那个裁缝……”
“嗯?你是说傅敛羽吗?”
“对。”核心扭过脸去,像是在赌气,声音也低了下去。
“你不喜欢他吗?他欺负你了啊?”
“他…
…母亲对他有着过多的宽容,”核心捏着手,语气有些忿忿不平,“母亲总是说,要再培养出下一个全能裁缝来,需要花的时间太多了,和他造成的混乱不成正比——怎么可能,培养个裁缝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母亲对他的态度太奇怪了,但我不能怀疑母亲,这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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