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我介绍:“参宿营简平,”指了指另外几个,“鲁刚、曹海、卓成。”
少年轻咳了一声:“劳烦诸位了。”
这介绍等于没介绍,他哪知道“参宿营”是个什么鬼?
不再纠结这细枝末节的东西。
正事要紧。
少年瞅着“啊啊”疼得、一时说不了话的高老四。
思索了不到一秒,果断拿出阴阳名册。
开门见山——
“高老四,我想请你在这名册上写下你的姓名。
“不会写字的话,按个手印也行。”
看少年这个弱鸡样,高老四根本不想鸟他,然而……
鲁刚一把将人按趴在地上:“老实点!”
“写!”
大写的“刑讯逼供”现场。
傅藏舟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也不知怎么开口。
想想槐鬼的状况……
算了。他眼瞎。
尽管不清楚阴阳名册是干嘛的,高老四本能感到了危机,倒也有几分骨气,死活不愿在上面留名。
——或者这不是骨气,从其屡次移灾换命的作为看,可能是太怕死了。
鲁刚二话不说,直接拿刀尖刺破其人拇指,强行在阴阳名册上按了个血指印。
傅藏舟忍不住捂脸。
下回可不敢跟桢哥借人了。
虚伪地想着。
不承认看到高老四在阴阳名册上“乖顺留名”暗暗高兴着呢!
既被阴阳名册“记名”,管他是不是自愿的,已然没了顾忌。
傅藏舟礼貌有请几人先离开。
屋内只剩他与高老四两人。
高老四是个欺软怕硬的。
别看刚才叫得凶狠,实际上吓得,双腿抖得跟筛筛子似的。
今一看凶神恶煞的军士走了,毫不犹豫朝“弱鸡”少年扑过去。
便是一声冷哼。
原地没了人。
影现!
下一秒傅藏舟站在了房间的另一头。
高老四扑了个空。
不待其再有所反应,乌发玄袍的少年左手抬起,又作了个按压的手势。
另一人直接被“压趴”在地。
懒得多废话。
傅藏舟直接唤“醒”堂倌的鬼魂。
再打开百纳奁,放出了槐鬼的残魄。
三“人”对质。
真相分明,没什么好说道的。
堂倌和槐鬼恨不得将高老四撕咬成碎片。
可惜,高老四是活人。
堂倌鬼力不强;
槐鬼更是没了多余的力气……
双方互相看得见,却根本触碰不到彼此。
高老四原本吓坏了,此刻见状,虽忌惮着傅藏舟的存在,可仍不死心,托着脱臼的下巴,宣称自己的无辜:“无知者无罪啊,我用移灾术时,根本不晓得那槐树有灵……
“怎么能说,是我故意害他的?”
堂倌目眦尽裂:“那我呢?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高老四一副理所当然:“当初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哪能多活这么多年。”
“你!”
这话是狡辩,但也有“道理”。
堂倌想要争论,可气急之下,一时组织不出语言。
傅藏舟听着头大,忍不住冷声道:“高老四,噤声!”
高老四可不管不顾,呼着“冤枉”,瞅着弱鸡少年不好惹,还特别会见风使舵,改口唤着“大人”。
“大人您明鉴,我真没存心害过谁啊。他们倒霉命不好,怪天怪地也不能怪到我身上!”
傅藏舟面上波澜不惊:“不必废话。也不必由我明鉴。”
手往上指了指。
“天有公道。”
言罢,他问向堂倌与槐鬼:“你俩可愿在阴阳名册上留名?”
二鬼不明所以,却是毫无犹豫。
各自在名册上留下气息。
傅藏舟轻舒了一口气,右手捧着阴阳名册,左手轻按其上。
掌心气劲暗吐。
声音淡淡:“请鉴‘溯流徂源’,予当事者槐鬼蓬宣、陈川子、高不由公道。”
名册骤然聚拢起一团清光。
清光分三缕,同一时间降落在三“人”身上。
下一刻是高老四的痛号。
且看,原来是清光化作锁链,将其魂魄拘押,并强行拖拽出躯体。
与此同时,槐鬼力量暴涨。
他反应速度极快,高老四魂魄甫一离体,当即扑过去,硬生生地将对方“撕”成了几大块。
吞噬!!
槐鬼直接将高老四给“吃”了。
傅藏舟眉头微动,到底没有插手。
再看堂倌,那道清光护着他的魂魄,将其“塞”入高老四健壮的躯壳里。
居然可以这样操作?
也好。
这才是真正的“一命还一命”。
只是……
神魂与肉.体不匹配,得长期磨合,怕有些苦头吃了,弄不好于寿命有损。
以及,堂倌能不能接受成为“高老四”,也是个大问题。
不管怎么说,如果他不想死,只能适应新的身份。
至少人是活着的。
其余问题总有解决的法子。
许是魂魄受到的冲击有些大,变成“高老四”的堂倌一下子昏迷了。
傅藏舟检查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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