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武装的士兵跟随齐王一起冲入了皇宫,永寿殿前的御阶上响起一片金属击鸣的脚步声,他一把推开了高高的殿门,秦正果然在等自己。
静帝正襟危坐在龙椅上,尽管发丝有些散乱,但是神情肃穆,像是召见觐见的藩王一般,维持最后的帝王威严。
“好久不见啊,二弟,你终于反了”秦正看见披坚执锐的齐王淡淡的开口。
“你弑君篡位,我是讨逆”齐王看着他冷静回答。
“哈哈哈”秦正仿佛像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盯着齐王,脸上的嘲讽不言而喻。
“秦昊,我是不是篡位你心里清楚,谁是叛乱你也清楚。若不是太后笼络势力,与父皇相争,我早已是太子了。若不是我算错了燕王,你也早是我的阶下囚了”秦正咬着牙控诉着他和秦宇的虚伪。
齐王有些可怜的看了他一眼,还是那般平静的说“没有意义了,我胜了,你必须是篡逆”
“没错,没有意义了”秦正终于弯下脊背,颓然的靠在椅子上。
半晌,他突然又抬头看着秦昊冷笑着说“你以为你坐上了皇位就结束了,这京城的风从来没有停过,这皇位从来都不安全”
噗!刀光晃过,秦正握刀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汩汩鲜血从他的颈项里喷出,齐王看着他的鲜血漫过金灿灿的龙椅浸透锦垫,阳光正好晃过,刺得他眼前猩红。
后宫
秦宇催马向叠翠宫走去,匆匆的跨过宫门,叠翠宫的偏殿一团团黑烟从上面冒出,坍塌的宫殿旁围着一圈士兵,王蒙转身看见他,欲言又止。
秦宇心里忽然升起强烈的恐惧,脑中好像有什么人在喊叫,他无意识的向前走去,推开人群。
终于他还是看见了,坍塌的宫墙下趴着一个人,上身压在坍塌的瓦砾下,只能看见两条腿。秦宇看着哪一袭熟悉的白衣,与那日在城头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脚下一软,秦宇跪在了地上,开始疯狂的挖去压在那人身上的瓦砾,即便那巨石不是他能搬动的,即便那瓦砾锋利异常。
突然一只手从废墟中露出,一枚铜符从那只手上滑落,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声音清脆响在秦宇耳边。铜符沾满了灰尘,可对秦宇来说它还是那么刺眼,抬手捡起那枚铜符,秦宇将它拎到眼前,像是要辨认它的真假。
没错,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那天,天龙寺主持给自己的平安符。
一瞬间周围变得很静,他听不见王蒙叫他的声音,眼前那枚金光闪闪的铜符越来越大,不停的旋转,终于晃的他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后来秦宇醒了过来,发疯的要冲出去,被齐王拦下。皇兄告诉他,城破的时候,秦正就下令赐死了澜君,并放火烧毁宫殿,若不是宫殿倒塌压住了尸体,他可能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秦宇像是做梦一样听完了他的话,之后他就大病了一个月,病好以后皇兄已经登基了,而他成为了晋王,拥有八郡之地,几乎占了小半个大雍,成为这帝国最有权势的藩王。可是他却没有什么感觉,这世间的喜怒哀愁都一瞬间抛弃了他,他向皇兄要了绍筠的骨灰,埋在王府的后园内,之后他便请旨去北境戍边。
政明四年正月宣帝秦昊登基,改政明四年为庸和元年,燕王宇从龙讨逆,敕封为晋王。大雍一朝,秦晋二王从不轻易赐予,非出身高贵,且功绩显赫,不能加封。
庸和元年三月晋王宇请旨北境戍边,宣帝允。
五月中旬,秦宇带兵出向北境进发,太阳在厚重的城墙下投下巨大的阴影,他拼命地向前跑却总觉得逃不开,秦宇骑在马上始终不敢回望一眼京城。
多年后的我才明白,那时的自己年轻而莽撞,看似玲珑,实则愚蠢。自以为能修复一切,却看不见深潭下的波涛汹涌,一颗小小的石子也能改变太多人的命运。
庸和二年
凛冽的寒风从宣城北方吹来,风略过被雪覆盖的草原发出了‘呜呜’的喊叫,像是要逃离这片地域。秦宇站在宣城城墙上负手而立,看着渐渐退去的北胡军队,零星的雪花映在他的眼里,看不出主人在想什么。
“王蒙,带军到北边马堡拦截北胡的大军,将他们逼至祁山,我带人在祁山埋伏”秦宇吩咐。
“王爷,北胡军队撤退有序,恐怕有诈,况且这一战胡人损失并不严重,贸然出击恐怕有失”王蒙谨慎的说。
自从晋王自请戍边,一直情绪不稳,似乎失去了当年的沉稳和严谨。秦宇没有出声,王蒙明白他不答应。
“王爷,那还是由末将带兵到祁山埋伏,王爷引军追击吧”王蒙退了一步说。
秦宇一皱眉头,说“现在是你做主还是本王做主,立刻整军”
王蒙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晋王已经转身下了城墙。他无奈的闭上嘴,也跟着下了城墙,前往马堡。
王蒙带军追至马堡,却看见胡军扎营造饭,远远看去营帐林立不知虚实。他吩咐前锋将军带着大部分骑兵冲锋,他带着一万骑兵殿后以防有变。前锋冲进营地,只有几个帐子里面有人冲出,大部分都没有动静,王蒙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将军营帐里没有人”突然前锋哨骑回话。
“不好,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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