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片竹林,还是那个池塘,秦宇站在池塘边,看着月亮倒影在水中,微风吹过模糊了月影,影影绰绰显得有些瘆人。
“志平,东阳郡是什么样子的?”
赵志平不明白晋王的意思,站在他身后回答“东阳郡还是王爷离开时的样子”
“不”秦宇忽然转身,背对着月光“我问东阳郡的水患是什么样子的”而我又是什么样子的。
赵志平看着晋王,月光从晋王背后照来,让人看不清晋王的样子,只能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责。
“····”赵志平一瞬无言。
“休书范文田”秦宇没有等他的回答,越过他说“调晋国屯粮赈济东阳”
“是”赵志平领命。
晋王的脚步声已经消失,远处丝竹又响起,旖旎迷醉,寄情阁的棋云格外得宠,晋王大概又在那里。
吴国建邺
“哦?输了”付玉思收起信笺笑了一下“晋王殿下如今风头正劲吧”
“玉思”吴王从门外走进来,不满的站到他身边“已经很晚了,该休息了”
“王爷···我还有事呢,你看京城来信”付玉思把信递给吴王继续说“晋王赢了,照此下去,下一步就要到我们了”
“吴国富甲天下,陛下若有自信,大可以兴兵南下”吴王一挥手,傲然说。
“打仗您就一定赢吗?”付玉思摇摇头,这人怎么总是这个样子。
晋王如今还和宣帝站在一起,真要兴兵吴国还没有实力对付两方,恐怕最后图让晋王获利。
“一定赢!”吴王理所当然的看着他。
付玉思摇摇头,坐下边写边说“王爷不要闹了,晋王在京呼风唤雨,恐怕有些人会害怕,我们不必兴兵”
丞相王谦和一向与晋王不和,如今晋王势大,王谦和必然忌惮,一山容不得二虎,何况是京城那种地方,用不了多久宣帝和晋王就会打起来。
“陛下要削藩,那就让他削好了,这天下最大的藩王就是晋王,要削也轮不到我们”
“玉思,你可真聪明”吴王走上前,一把抱起他说“现在没事了,该休息了”
“放下我”
“不要”吴王看着他,笑着说“太远了,我抱你”
廷尉大牢中央,是一处天井,站在天井中一抬头能看见四四方方的天空,付玉思很喜欢这里,习惯了牢狱生活后,他甚至隐隐期待着每日的提审。
虽说时运不好的时候免不了一顿毒打,但是被押送回去的时候,他能经过这里,能抬头看看这四方的天空和镶嵌在上面的云,有时还能看见一两支麻雀从头顶划过,他觉得这就足够了,至少这一刻他是自由的。
那日天气格外的好,大牢晦暗的空气里都飘着一丝春天树木的香气,自己运气不错,隔壁的王公子,被廷尉府少爷用了一晚上的水刑差点死了,要是死了就该轮到他了。
付玉思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儿庆幸,拖着沉重的脚镣,他走到中庭。头有些沉重,他费力的抬起,今日天空蔚蓝,阳光正好,但也许是太好了,他卑微的身躯无法承受这般的美好,竟摇摇晃晃的倒下了。
“三殿下,小心”廷尉府少爷的声音传来。
倒霉!付玉思心底暗叹了一句,这么好的天气竟然碰见他,不甘心的就这么被拖走,付玉思翻身,想再看一眼那纯净的蓝色。
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映入眼中的竟是一位十分英俊的少年,两道好看的剑眉聚拢在一起,阳光从少年的头顶照来,他的金冠携着璀璨的阳光,晃得他眼前一片金灿灿的,也许是真的承受不了阳光的美好,他只来得及记住少年的样子就晕过去了。
“他头出血了,快叫大夫来”
“三殿下,罪臣之子,衙役们会···”
“哪来那么多废话,叫大夫来”
事情似乎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开始了,付玉思一直陪在三殿下身旁,读书,封王,一切一切。
“玉思,父皇恩准你做我的伴读了,你脱了罪籍了”
“玉思,我成年了,听母妃说我马上就要有封地了”
“玉思,我是吴王了,他们说吴地是大雍最富庶的地方”
吴王总是高兴的样子,他总是会兴奋的和自己说所有的事情,哪怕是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吴王很英俊,付玉思看着他从英俊的少年,变成英俊的青年,喜欢上吴王很简单,应为吴王便是他心中的盖世英雄。
付玉思曾问过吴王那天为什么要救他,吴王拉着缰绳笑看着他说“因为你仰头看天的样子,像一只被关在笼中的百灵鸟,你不该属于哪里,你该待在我身边”
“好”若是你,我愿意待一辈子。
轻轻睁开眼睛,付玉思摸摸眼角,略微有些濡湿,转头看看身侧的吴王,月光照在他额前,那副眉目变得更坚毅了。
吴王出生高贵,母族显赫,年轻时甚至一度威胁宣帝,但因为一件事,彻底失去了机会。
“王爷,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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