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陆榆再次重复,语气比之前带了丝冷意。
陶然然认命地走过去,问:“夫君在上,需要妾身做什么?”
“研磨。”陆榆指了指一旁的砚台。
陶然然盯着砚台看了许久,一片干涸,琢磨着要如何研磨。
陆榆手指敲了敲桌面,道:“回神。”
陶然然偷偷瞪了眼陆榆,心里暗骂了几遍,这才慢慢悠悠地研磨,拎起桌上的水壶往砚台里倒了些水。
“宗主,门前有山下百姓来访。”屋外传来一阵声音。
“进来。”陆榆道。
陆雨眠抬脚走了进来,看见一旁的陶然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拱手道:“不知为何,近日百姓纷纷往山上跑,前几日只是一两个,几位师弟们便以为是又让他们去收稻谷,便下山相助去了。谁知这人还没回,今儿门口聚齐了几十位百姓,实是无奈,方才叨扰宗主。”
陆榆搁下笔,道:“未曾收到花树?”
花树是众玄的求助焰火,只有众玄弟子才看得见。
“未曾。”陆雨眠摇头道。
陆榆皱了皱眉,道:“你先去门边看看。”
“是。”
陆雨眠准备退下,余光瞥见陶然然歪着身子,一身在胳膊上不时揉揉,不禁好奇地问:“夫人为何磨一块石头?”
“啥?!!!”陶然然接过话,手上动作一僵。
“这玄石后山便有,颜色虽好,可并不能当墨。”陆雨眠还没说话,只觉得后背发凉,偷偷看了眼陆榆的神色,故作镇定道:“宗主,弟子便退下了。”
陆榆语气淡淡,“嗯。”
待陆雨眠离开后,陶然然一把丢开手中的东西,指着陆榆,道:“好家伙,又耍老子。”
“粗鲁。”陆榆瞥了眼陶然然,嘴角不自觉弯开细小的弧度。
陶然然只觉得自己老血都快喷出来了,深吸了几口气,倒在地上,紧紧抱住陆榆的腿,道:“妾身虽不识字,可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三从四德,还是知道的。当日可是夫君亲自定下婚约,想必定是对妾身有所喜爱。可谁知这刚进门,夫君对妾身诸多不满,若是夫君不喜,又何苦求娶。还是夫君在外头看上了别家姑娘,想着要纳她进门?若真如此,妾身自请离去,不会打扰夫君与妹妹双宿双栖的。”
陶然然心道:恶心死你。
陆榆:“……”还真是演上瘾了。
哭哭啼啼好一阵子,陶然然这才罢休,可是脚麻了,站不起来。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陆榆松了口气,弯腰把腿边的人给搀起,放在自己腿上,道:“好玩么?”
陶然然看着陆榆那没有丝毫的改变的神色,不禁挫败,道:“你都不配合,有什么好玩的。”
“下次。”陆榆道。
“嘁!”陶然然冷哼一声。
陆榆道:“没有什么与我讲的?”
“方才讲了那么多,你聋了?”陶然然冲他翻了翻白眼。
陆榆再次问道:“当真没有?”
“有啊!”陶然然应道,“你昨晚,潜入我闺房,动手动脚的,完全有辱君子风范,还有就是,清早起来,你竟然不认账了,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做了却不承认。”陶然然细数陆榆的几大罪状。
“不是没洞房?”陆榆问道。
“谁说睡觉就一定要洞房的?”陶然然气鼓鼓地瞪着陆榆,这家伙外表看着这么冷淡,怎么内心就这么那啥呢?
陆榆亲了亲陶然然额头,道:“昨晚当真不知。”
眼瞧着陆榆那不似作假的模样,想来他也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难不成昨晚当真中邪了?
陶然然起身,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就当昨晚被猪拱了,不与你计较了。”
陆榆:“……”
回到落霞院已接近午时,陶然然徘徊在门口,究竟要不要去厨房想到这,嘴里直泛酸,可是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没办法,只能去了。
刚抬出一只脚,就看见陆沉舟拎着食盒,鬼鬼祟祟地进来了。
陶然然眼睛一亮,上前接过食盒,然后轻轻拍了拍陆沉舟脑袋,道:“算来你也是众玄的少主,怎么偷偷摸摸的?”
陆沉舟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垂眸道:“嫂子不懂。”
“唉,算了算了,当我没说。”陶然然立即改口,这孩子,年纪不大,心事倒是挺多的。
将食盒放在石桌上,端出里面的菜肴,两荤一素一汤,红烧肉,清蒸鲈鱼,清炒茄子,竹荪肉沫汤。
陶然然看得眼睛都直了,咽了咽口水,道:“你这孩子,真是能干。”
陆沉舟羞涩一笑,道:“沉舟只喜欢做菜,不喜欢练剑修行。”说到这,陆沉舟脸一垮,“可是哥哥却不让。”
“你理他作甚。”陶然然道,拿起筷子夹块红烧肉往自己嘴里送。
看着陶然然吃得津津有味,陆沉舟开心地笑了,然后叹了口气,若是哥哥也吃他做的菜,那该多好,也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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