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阵:“……”
又是三分钟后,剪银得到了一盘,杀好洗净的、去了毛的鸡块。
他心满意足地把鸡块放进了锅里,倒上水,生了火,托着腮蹲在一旁巴巴地等着。
也不知道雾年什么时候回来。
剪银有些无聊地捏着脚边松软的雪,突然想起来灵阵还没收,连忙转身跑了过去。
趁着雾年还没回来,他想联系一下绵枝。
“阵仙阵仙,你还在吗?”剪银先确认一下。
灵阵微微闪了闪。
剪银立刻开心地问到:“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绵枝呀。”
灵阵又是一闪,示意知道了。
这个玉仙灵阵,是以前剪银在天宫还不能自由通行的时候,雾年给他用来打发时间的宝器,里面住了一位及其厉害的大仙,可以满足召唤者的愿望。过去剪银也经常用灵阵来联系绵枝,除了第一次费了些功夫,后面基本上不用半炷香时间便能找到,也算是灵阵的熟客了。
绵枝算是他的发小,一只十分厉害的羊精,好像还是羊族的小皇子。
剪银五岁的时候,绵枝搬到了他家附近。蛇与羊不同,不喜群居,那时的剪银已经独自搬出来生活了,而绵枝作为偏爱群居的羊,形单影只看着格外孤独,剪银便常常去陪他。
绵枝比剪银年长两岁,脾气却是剪银的两倍不止,武力值也相当之高。据说他在原来的山头就已是称王称霸,在搬了新地方自然也是要开始新一轮权力扩张的。
在以好脾气著称的羊族中,绵枝这样也算是一朵奇葩了。不过剪银天性温软,倒是和绵枝互补,两人一刚一柔其乐融融。剪银裹在绵枝的羊毛里,跟着他从这个山头打到那个山头,也算是过了一把狐假虎威当大王的瘾。
后来剪银莫名其妙被雾年带上了天宫,绵枝急得差点把整座与凉山给翻过来。结果发现剪银是在天上沉迷美色、乐不思蜀了,气得他丢下一句“见色忘义”,半个月都没理剪银。
但当剪银重病的时候,绵枝又哭着跑遍了大江南北的仙宫为他求药,甚至不惜去向已经断绝关系的本家低头,耗尽半身修为,替他结了羊族秘传的莲回印续命。
这次剪银身体未愈便执意要来保护下凡历劫的雾年,绵枝又是气得要绝交,但还是在他临行前,千叮万嘱,大咒小咒结了一堆,以护他丹元。
他欠绵枝的实在太多,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一定能还得完。
如果有一天绵枝需要他,他也定毫不犹豫地拼上自己的一切。
约摸半炷香过后,面前的灵阵突然光芒一亮,一个轻快活泼的少年声音在灵阵中响起----
“阿银!”绵枝的声音听上去也带着几分激动。
剪银高兴地差点热泪盈眶:“阿绵!”
“阿银!”
“阿绵!”
两只小妖精一来一回喊了数个回合,才算是勉强抒发了那股许久未见的郁结。
剪银憋着泪向绵枝诉苦:“阿绵,我好想你呀。”
绵枝立刻凶巴巴地回到:“我才不信!当初是谁上了天宫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好不容易回来了,又不听劝跑去给人欺负!”声音里却带了几分鼻音。
剪银委屈地吸吸鼻子,一时也无从反驳。
绵枝隔着灵阵都能想象到剪银眼眶红红的样子,立刻心软地一塌糊涂,有些焦急地道:“你怎么突然找我了还是那条傻龙又欺负你啦?”
“没有没有!你给我的莲回印还在呢,雾年也对我很好,还让我住在他家里……”说着说着,剪银忍不住笑出了酒窝。
“你可真容易满足!”绵枝气呼呼地翻了个大白眼,“那条傻龙都把你害成什么样了!你忘了被真气所伤的焚身之苦了”
剪银忍不住替雾年解释:“雾年他不是故意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给我吃蛟魂珠也是为了我好,那是镇海的宝器,很珍贵很珍贵的,是我自己身子太弱……”
“你还要替他说话?!”绵枝的暴脾气上来了,当下打断了剪银的辩驳,吼得灵阵都有些颤悠悠,“我不管那什么狗屁珠子有多厉害多珍贵,他就没想过你吃了之后会受不住?那时你每日昏昏沉沉,片片鳞间渗血,九死一生,你可曾想过我的心情?”
剪银无从辩驳,双眼越来越湿。
绵枝一声冷笑继续道:“而那龙神大人丝毫未察,反倒记着你咬去的那一滴心头血,当真是宽宏大度。我听说他这次下凡历劫为的就是抹去情根,先不说这拔的是谁的情,龙族情根九天闻名,这劫有多凶险你会不知?就这样你还要来替他挡,你是上辈子欠他了吗,活该让他这样糟践?!”
剪银一边摇头一边哽咽道:“他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错就错在不知道!”绵枝咬牙切齿地骂道,“他不是上天入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自己心尖上的人儿在眼皮子底下伤成这样,他却到现在都还一无所知!我看他别想什么忘情水了,直接喝孟婆汤吧!”
剪银一声不吭地听完了绵枝的怒斥,脸上已是湿漉漉的一片,他抽噎着开口:“阿绵…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怎样…怎样都无所谓…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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