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有什么大事呀,表情这么严肃。”李丽华坐到步飞扬的身边,冲他微微一笑,“如果不是太严肃的事情,那就露出你的笑容来好吗?”
她见他一脸的愁容,眉头拧成一股绳,知道他有心事,有心想让他开心地说事。
然,步飞扬却开心不起来,心里好沉,神情凝重地说道:“亲爱的,我真的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我这次去一趟冰龙镇,有了重大发现。”他的声音在发颤,可想而知心情有多沉。
“哦,有什么发现?”李丽华听他说得郑重其事,也不敢开玩笑了,连忙坐端正,一瞬不瞬地瞧着他等下文。
步飞扬对李丽华不想有任何隐瞒,便把自己先去了接黄莺莺,然后误入槐树村后山碰到石亚洲的事,以及他跟陆靓丽了结情感纠缠的事,以及他的外公就是吴三林等人的头的重大情况都说了出来。他说得缓慢,中间还不停地摸鼻子和揉眼睛,差点掉眼泪,很明显,他在说的过程中很伤心。
李丽华听呆了,他说完后的好半响她才缓过神来,幽幽地叹口气,“太意外了,想不到……”话刚说到一半,旁边响起抽泣声,她扭过头去一瞧,只见步飞扬伏在小圆桌上哭了起来,头埋着,看不到他的表情,然而从声音来判断他哭得很伤心。
这回,她却没有感到意外,心头响起一个声音,“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有到伤心时。他的外公背叛了亲情,他太伤心了,太心痛了。”
她对步飞扬这个人还算比较了解,平时就算拿刀架在他的脖子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流血他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然而为什么说完这段话他就放伤心得哭了起来呢?她当然知道答案,更知道他有多伤心。
凑近些,她轻轻地拍一拍他的背,轻声安慰道:“哭吧,哭吧,男儿流泪不是罪,我知道你心里难过,知道你……”
“我……”步飞扬倏地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泪,也不擦,直面着李丽华哽咽似地说道:“我想不到自己费心巴力查的邪恶组织的头子是我外公,知道这件事的这两天了,我的心里就像搁着一把刀,割得我的心好痛。当面对他时,他一如既往地给予关爱,一如既往地关心我的一切,那时,我好想放弃跟他作对的身份;但是,一想起我的使命,想起石亚洲的惨状,我又打消了放弃的念头。然而,我还是很心痛,为什么要让我跟我的外公成为敌对状态?为什么会是他?他为什么要干那些事?两天了,我知道他的身份已经两天了,我一直想大哭一场,但是我是男人,必须坚强。现在,回到家,回到你的身边我无法再坚强了,允许我软弱一次,允许我流泪吧,允许我……”说着,鼻子一酸,那眼泪止不住地哗啦啦地流,话也就无法再往下说了。
此时此刻,她也不想跟他说太多的话,朝他靠一靠,揽住他的头,轻轻地往她自己的肩上按。他顺势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她摸着他那一寸见方的平头轻声安慰道:“亲爱的,哭吧,哭出来就好受多了。”她不想再说了,只想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痛哭一场。
他没有放声大哭,只把头伏在她的肩上无声地抽泣。这只肩膀太温暖,还有力量,蓦然间,他似乎找到了依赖点,不想分离。
此际,只有板壁上那的只钟在滴哒滴哒地响,窗外静得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好安静,安静得他不想用哭声打破这种宁静,安静得她觉得这是对他最好的安慰。
时间慢慢地推移,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丽华居然发现步飞扬睡着了。
她知道他太累了,知道他不仅仅是身体累,心也累了。她不忍心叫醒他,害怕自己动一动就会把他惊醒。她没有动,一直没有动,肩膀发酸了也没有动,就这样坐着,任由他靠在肩上休息。
慢慢地,她也感觉到困了,便揽着他的腰,歪着头,跟他的头紧挨着互相做一个支头就迷糊了过去。
半夜,步飞扬被恶梦惊醒了,身体反应很大,一抖一弹,还大叫一声:“不要呀——”声音洪亮得犹如霹雳,把李丽华惊醒了,他自己却依然闭着双眼。
李丽华猛地睁开睁,捧着他的脸轻声叫唤道:“阿扬,醒一醒,快醒。”溢满关切的呼唤,加上轻轻的摇曳,步飞扬醒了过来,揉着眼怔怔地瞧着她却不说话。
“亲爱的,你做恶梦啦。”李丽华松开手,挪一挪,拉开点距离后说道:“我去打水来给你洗一把脸。”说着就站了起来,见他满脑门都是汗,他便伸手摸了一把,感觉到一丝冰凉,满眼愕然,惊道:“亲爱的,你病了,我得送你去医院。”
“我没有用生病,不用去医院,你去打水来我洗把脸就好了。”步飞扬顺势躺倒在沙发上,人手抬起来轻轻地挥一挥,然后又无力地垂下,又小声地呢喃道:“我是心痛,痛得比生病还难受,痛得我的汗都是冷的,你快去拿水来让我把冷汗抹掉,粘在身上冷嗖嗖的好难受。”
李丽华那对眼里溢满了疼惜,瞟他一眼,转身就去下了楼。
此时此刻,步飞扬涌起一丝幸福感,这种幸福感让他心里的那痛减轻了不少。这种幸福感是李丽华的照顾带来的,心痛是他的外公强加在他身上的。他不知道怎么定位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了。
须臾间,李丽华端着一盆水返回来了,却见步飞扬脸色苍白,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无力地垂着,双眼微微地张合着,俨然有气无力的样子。她吓坏了,连忙把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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